警局,重案四组,组长办公室
常安有些头疼的翻着眼前的几份卷宗,随后将视线落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下属,叹了口气,合上卷宗:
“关于你妹妹的事,我深表遗憾,但植物人不是没有苏醒的可能,不要轻易放弃。”
严正双眼通红,他的眼泪已经都在医院流干了,他哭不出来了。
他想不通,他不过出去埋伏两天抓了个流窜抢劫犯,可还没等回到家接受妹妹一如既往崇拜的拥抱,还没吃到母亲每到庆祝好事时做的红烧鱼。
怎么突然间,妹妹就成了植物人,母亲也被刺激的犯了心脏病在ICU抢救,他的家一瞬间就散了……
严正双手合拳,声音都变得沙哑:“头儿,婷婷的事不是个例,我出去之前就知道这几个案子,受害者都是学生,都是像婷婷这样突发性脑溢血,三个没救回来,还有一个跟婷婷一样成了植物人,家属刚放弃,这几件案子绝不是巧合!”
常安的脸色冷了下来:“那你就该明白,倘若这事真涉及刑案,那你身为家属,就必须回避此案!”
严正拳头握得更紧了,咬着牙,艰难挤出点声音:
“我问过我爸了,婷婷发病前在玩游戏,是当下最流行的几款VR游戏,是暑假期新推出的,之前这几个孩子也是同样的情况,玩着玩着VR就突然发了病——”
常安重重拍桌,怒道:“既然看了卷宗,那你就该知道,这几个孩子玩的不是同一款游戏,去的店也不是一家,就连买的VR眼镜都是随处可见的款式,除了症状相同,其他线索的丝毫没联系,你凭什么并案!”
严正“腾”一下站起身:眼里含泪:“她是我妹妹!她才十七岁!我不仅是她哥哥,也是警察!难道我不该给她个公道吗!”
常安到底是老油条,见过太多家属涉案的警员,他知道严正如今情绪不稳定,可他作为组长,却必须要冷静下来。
常安坐了回去,冷着脸,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这个案子你不能介入,先回家照顾你母亲和妹妹一段日子,等案子结了再回来。”
严正也是在职人员,怎么会不明白这“休息”是变相的停职。
事已至此,严正深知争执没用,只是有些失望的摘下警徽和配枪,想了想,又利落的脱下了身上的警服,整齐叠好在沙发上。
“婷婷的事一天没结果,我就一天不会再穿回这身衣服——我不配。”
说完,严正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留恋和不舍。
常安深深看着沙发上的警服,这是每一位在职人员的骄傲和脸面。
可这并不是严正的,是一位伤退前辈的,因为严正的警服执行任务时被嫌疑人用利器划破了,但是开大会需要穿正装,不得已才借用一下。
常安听着外头下属们对严正的不舍和遗憾,更深的叹了口气。
他有种预感,无论这案子最终是否能结案,严正怕是再也穿不上这身警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