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无论如何都到不了那座山了,谢从意也就没有在晚上赶路,她找了个安全的地方铺些干草就睡下了
黑夜中的森林很宁静,点点萤火坠在树影中,岁岁伸出爪子去捞,那些小飞虫便马上飞走了。
它好奇地歪了歪头,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小飞虫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浅薄的雾气,森林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白纱,神秘而朦胧。
它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在重重迷雾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影子。
那道影子越来越近,岁岁推了推旁边的人。
谢从意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睡意迅速消散。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它指着不远处的黑影说。
那像是一个人,但比人还要高出许多,四肢修长,走路的姿势摇摇晃晃的,正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而来。
她往周围看了看,发现雾气一直在聚集,附近的路已经看不清了。
“我们走。”
她们远离了那道黑影,却迷失在了浓雾中。
岁岁飞到上空向下看,发现整座森林都陷入了白雾里,那些雾气还在不断向上翻涌,似乎要将岛屿完全笼罩其中。
这种奇观谢从意还没在视频里看到过,也不知该怎么应对,总之继续安心睡觉是不可能了,她只能拿出平板恶补知识。
雾气浓的快凝结成水了,她好不容易点起的火都小了许多,光线暗了下来,她便把平板的亮度调到最高然后放在一边。
小小活泼的嗓音回荡在森林中,谢从意对动物篇章比较感兴趣,所以一整天都在看这个。
现在光线不清,她便一边听,一边给火堆加干柴。
削去木头外面潮湿的部分后再丢进去,火势就大了许多。
周围很安静,刚才那个黑影似乎没有找过来,附近都是水雾,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
谢从意靠着大树都感觉后背浸湿了,她挪了一下位置,后面的树根竟也贴着她动了起来。
她惊了一下,立马起身去查看。
“怎么啦?”
岁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棵大树竟然站起来了……
站起来了!
“它是活的?!”
谢从意连忙看向其他的树,它们也抖着身子从土里站了起来,细细的根系裸露在外支撑着它们行走,扭捏的姿势像是害羞的大姑娘一样。
在她的催促下,岁岁又飞到高空去查看情况了。
“森林是活的?”
它用力点头,“它们都在移动。”
这些树不约而同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谢从意没记错的话,那里是埋着红色宝石的山峰。
“看来今晚是不能休息了。”
她跟着它们一起移动,在迷雾中小心地前行。
这一幕很像是误入了什么童话场景,森林里活过来的植物们赶在天亮前去赴一场宴会。
不过大概是个暗黑童话,阴凉诡异,且耸人听闻。
谢从意一回头就看到无数高大的影子在她身后,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的那个黑影就是在行走的树,只是因为它的根系格外长,所以像是喝醉了在踮着脚走路一样。
她退出正在播放的视频,在独立的植物篇里找到了一个名为【暗夜树影】的视频。
“传说每到黑夜时,森林里的树便会受到莫名的召唤,它们奔向最具灵气的地方,然后在那里扎根,汲取特殊的养分。”
“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打扰它们哦,不然它们会把拦路的生物都当做自已的养分吸收掉。”
小小摆出了严肃的脸,“还有,切记不要和他们争夺养分,否则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岁岁奇怪地问:“植物的养分我们又用不上,怎么可能会跟他们抢呀?”
“如果……他说的养分是红色宝石呢?”
岁岁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一个晚上她们都在赶路,破晓时才发觉已经走到了山脚下。
一切又恢复平静了,树木停下脚步,扎根在原地,仿佛从来没有移动过。
谢从意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上山了,如果路上顺利,她大概能在第二个黑夜到来前登上山顶。
岁岁去给她采野果了,她自已一个人拄着手杖在林间行走。
身边偶有一些小动物经过,目前还没遇见什么大型动物。
在小小的视频介绍里,他总是说不能伤害动物们,要不然会很麻烦,谢从意便把这当做一个提醒,时刻告诉自已不要动粗。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还没有摸过枪,所以当她发现前面有一只大型动物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跑。
那是一只棕熊,谢从意在科普视频里见过它。
在她往后退的时候,它盯上她了,一步步朝着这里过来。
谢从意刻意避开和它的视线接触,找到了一条比较通畅的逃生路线。
她慢慢往那里走去,棕熊也跟着过来了,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她已经把手放上了腰间。
就在它蓄势待发准备扑上来的时候,岁岁回来了。
它大喊一声打断了棕熊的动作,同时马上控制住了它。
见状谢从意放松了下来,手也离开了腰间,正想夸夸它来的及时,却见面前的棕熊双眼似闪过了一点红光,随即就挣脱了控制。
它仰天大吼,用力扑到了她身上。
谢从意下意识挥了一下手杖,木头断了,棕熊毫发无伤,只是被这力道带到了旁边去。
她转身就跑,它气势汹汹地追了上去。
岁岁急忙化形跟上,再一次对它施展了控制术。
棕熊挣扎了一会儿又陷入了呆滞,谢从意停下看去,它眼中明明灭灭的闪着红光,像是在抵抗岁岁的控制。
“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岁岁的眸光变得有些黯淡,它催促着她赶紧离开。
谢从意便朝着山上跑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密林后,它也彻底失去了控制权。
棕熊愤怒极了,大叫着冲进了一边的树丛里。
岁岁飞去找谢从意,她正在往山顶上走,见它回来便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它摇了摇头,神色迷茫,“我的生命力一进入它身体就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所以才会维持不住控制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