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筝对于这样直勾勾不加掩饰的羞辱哪能感知不到,她一把抱紧礼服,丝毫不让步:“亏莫先生之前还质疑我的品行,像你这样在公开场合不给对方留面子,公开对女性进行身材羞辱的人,可真是太有品了。”
阮南筝的阴阳就差直接把“没品哥”三个字贴在莫无涯脑门儿上了。
突然,皮鞋踩踏地板的声音传来,掌声也随之回荡在空荡的二楼。
“精彩,真是精彩,短短几日不见,阮小姐倒是伶牙俐齿了不少。”付子琛今日仍旧是一身标准的黑西装,但显然这一次的西装看样子更像是最新款的孤版高定,因为这一套阮南筝之前在某场时装秀上见过,其价值可以说是有价无市。
“付子琛?”
“怎么,今天不叫琛哥了?”付子琛调笑道。
阮南筝一脸黑线,她原本以为自从那次以后,自已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人了,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这几个人今天一次性全都见了个遍。
店员见到付子琛,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完了,大老板怎么这个时候也来了,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几位大人物之间的针锋相对,倒是害惨了他们底层这群小吗喽了。
真是天要他们亡,他们不得不亡!
“怎么,莫家大少爷现在要和一个小姑娘抢女款礼服,这传出去也太没品了吧。”付子琛笑道。
“付子琛,你!”莫无涯一时语塞。
苏安安及时拦住,宽慰道:“无涯,你别激动,这礼服我刚刚仔细看了一下,那花纹的样式我不是很喜欢,我们走吧,再去看看别的。”
苏安安正要拉着莫无涯离开,莫无涯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稳如泰山,一双深邃的眸子死死打量着坚守在原地的阮南筝。
一时间,战火味儿扑鼻而来。
店员们吓得瑟瑟发抖,纷纷用唇语表示:我们招谁惹谁了啊?偏偏这无妄之灾要降临在我们头上?老天,我恨你!
阮南筝并未怯场,同样是一双冷淡的眼睛瞪了回去。
“丽萨,你作为这家店的店长,应该很明白店里的规矩吧,我说我今天看上这位女士手中的礼服了。”
“我先选中的。”阮南筝毫不退让。
“啊这。”丽萨左右为难,想动又不敢动,这一刻她开始对自已奋斗了大半生才到达的店长位置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
要是现在有个人来替代她的位置,帮她做出正确的选择就好了。
谁懂?尊贵的终身黑金客人提出了要求,她理应照办才对,但看着大老板眼里满满的威压和杀气,她知道她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阮小姐,要不你......”苏安安眨着无辜的眼神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付子琛无情地打断了。
“丽萨这件礼服我要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包起来。”
付子琛突然的发言打了丽萨个猝不及防,所以现在是三个贵客同时看上了同一款女士礼服?但她想说的是这里分明还有更加珍贵、稀有的礼服啊,为什么这三个人偏偏就在这件对比起来略微显得有些平平无奇的黑色礼服上较起了劲儿?
“丽萨?”付子琛再一次叫起丽萨的名字的时候,明显是多了几分不耐烦。
三个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阮南筝面前,略带抱歉地说道:“阮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按照我们店的规矩,这件礼服确实得让终身黑金顾客优先试用。”
苏安安长舒一口气,看来这次的危机算是解除了,莫无涯紧绷的脸也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
阮南筝手上抱着礼服的力气渐渐抽走,任由丽萨将礼服从自已手中抱走。
此刻的她下定决心,今日在此所受之辱来日她必定要让莫无涯十倍百倍地奉还。
不知道为什么,莫无涯看着阮南筝脸上浮现的些许失落,顿感神清气爽了不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从第一眼看见阮南筝的时候就莫名看不惯,看不惯她的高高在上,更看不惯她的咄咄逼人,相反,他就是要看这个高傲的女人吃瘪。
就在他云淡风轻站在原地等待丽萨将礼服递过来的时候,却没曾想,她直接略过自已去到了付子琛旁边。
“付先生,您要的礼服,是现在给您包好,还是几日后您来取?”
“丽萨,你在做什么?”莫无涯带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森寒之气。
“实在不好意思,付先生也是本店的终身黑金。”
“同为终身黑金,这件礼服是我们先看中的,你要弄清楚。”
“可是、可是付先生是本店的终身至尊黑金卡,比、比终身黑金高了一个等级。”丽萨艰难地吞咽着口水结结巴巴地说完了这一长串话。
要知道莫无涯算是她手上最大的一个客户,从她来到这里工作,她的业绩大多来自于莫无涯,更确切地来说,她店长的位置也大多来源于莫无涯的经常光顾。
但现在,你要让她得罪自已的顶头上司,那就不是简简单单一个职位的问题了,那是直接关系到自已饭碗的大问题,在这件事情上,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拎着包袱走人,回到老家早早嫁人。
丽萨说完这句话就发现对面的莫无涯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这时候倒是轮到付子琛云淡风轻了。
“先别急着包起来,你叫人带阮小姐去量一下尺寸,这件礼服按照她的尺寸好好改一下,她有什么要求尽管听她的,你们尽快做好,不要耽误阮小姐今晚的宴会。”
阮南筝瞪大眼睛,什么?她没听错吧?付子琛要这件礼服只是为了转手送给自已?
她望向付子琛,不解的眼神都快溢出来了,付子琛也只是笑笑,但笑容里怎么看怎么透露着一丝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