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吻并不深刻,下一秒,花伊婧便侧过头避开了,一双清眸望着他,眼底交织了太多的情绪。
“这么害羞?”他看着她脸色泛着娇羞的红,轻揽着她肩头问。
他们挨得那么近,交缠的呼吸令她几近窒息。
她愣着抬眼,望向他美好的脸庞:“既然不爱花轻舞,那又为什么要娶她?这不像你的性格。”
夏颜修扬唇,捏捏她软软的脸颊:“你不也一样,明明不爱鹤余白,却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那是因为……”花伊婧刚欲说出口,整个人便震住了。
提到鹤余白,她又忽地想起那个名字……
慕容秋茗。
脸色突然一变,夏颜修会收留她,对她如此无微不至,都是为了那个女人……
虽然这话是从鹤余白嘴里说出的,并且也从未得到夏颜修的证实,但至少,从夏颜修与鹤余白之间暗藏的敌意看来,夏颜修对那个女子也许是……
花伊婧猛地敲敲自己的脑袋,他明明就在眼前,自己却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真是不应该呢。
“怎么了?”夏颜修很快察觉到她不对劲的神色,体贴地轻声问。
花伊婧抬眸对他莞尔:“没有,我们赶紧离开吧,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的确,不远处的两位一片热情,他们在这真的不太合适。
夏颜修也赞同地抿唇点头:“嗯,我们走。”说罢,轻牵起她柔软的小手,朝内屋走去。
“这位少爷,我看您一晚上都没喝多少,小女子来自凤国,特此敬少爷一杯。”夜色已深,鹤余白静坐在椅子上,身旁前来献殷勤的女子只剩下这最后一人。
他不耐地侧过头望去:“本太子今天不喝酒,也不对任何女人感兴趣!一个个的,比苍蝇还烦!”
他一脸阴翳,褪去了外表的华丽温和,令那纤弱的小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眼圈微红:“鹤太子可是喜欢那个在你身边呆着的小女子?听说,那是泰王殿下曾经的妻子……”
“滚!”鹤余白听着她的话,眉心突突地跳着,最终,猛地一掀桌子,酒瓶碎了一地,酒水发出浓厚的醇香,却愈让他心情烦躁。
这是不该有的心情!
喜欢她吗?不可能。他对她,不过只是利用而已。
但是,心里这股莫名的担忧,不知她现在在何方的烦躁心情却骗不了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最后的执着,还是抵不心里的焦虑,他闷哼一声,忿忿不平地站起身……
“可恶的臭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他迫不及待地朝门外走去,仿佛什么都无法阻止那急促的脚步。
温暖的屋室,一盏暖灯静静地亮着,将两人相依偎的倒影拉得很长很长。
花伊婧偎在他怀中,心里却对慕容秋茗的事怎么也放不下,几次想开口问,却在看到他温和的目光时生生咽了回去。
“有话跟我说?”反倒是他察觉到她的异样,柔声细问。
花伊婧身体微震,像个被猜中心思的孩子,望着他的眸光有些闪躲:“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从鹤余白那里听了些胡话……”
鹤余白?夏颜修微蹙眉,他能告诉她什么?
难道是……
他眉心紧紧拢起,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他告诉了你什么?”
花伊婧注意到他有些紧张的神情,眼神黯淡了几分:“也没什么,不过是……”
“花伊婧!你原来在这里!害得本太子一个人在大殿里等了那么久!”她的话还未说出口,门外便突然响起鹤余白恶狠狠的咒骂声。
下一秒后,门被人一脚踹开,摇摇欲坠地挂在那里。
花伊婧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夏颜修怀中靠了靠,而夏颜修则坐起身,将她稳稳护在身后,一脸平静地望着面前愤怒的鹤余白:“鹤太子擅闯我的房间,意欲何为?”
“夏颜修,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一点,这里是你和花轻舞的婚房。”鹤余白倚在门口,指了指挂在门上喜庆的红色丝绸,笑得甚是得意。
“花伊婧,过来,跟我回去!”鹤余白不等夏颜修发话,径自伸出手,朝花伊婧走去。
花伊婧畏缩在夏颜修背后,语气弱弱:“鹤余白,我不想回去了,我就在这里……”
鹤余白的脚步顿止,眸光有刹那的愕然,一只手也硬生生地僵在原处:“你说什么?花伊婧,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花伊婧抿唇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的确答应过他要一起去找镇灵珠,但……如今,她的身边有了夏颜修,她不想再把他推开,更不想一个人跟着鹤余白去到那么远的地方……
“我,我不想跟你回去,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她紧拽着夏颜修的衣襟,紧紧咬着唇。
其实,她的心里也不太好受,鹤余白待她不薄,虽然平时嘴巴比较毒,但关键时刻却总是将她保护在身后。
“花伊婧,你再说一遍试试?”鹤余白气得眉心直跳,手腕处冒起不浅的一层青筋,昭示着他内心无比的愤怒。
这个臭丫头!竟然能这样无情地放弃他!那他之前对她的保护,又算什么?
“她的意思你还不清楚吗?鹤余白,知趣的话就赶紧离开。”夏颜修冷着脸起身,原本他对于鹤余白擅闯这里打破意境已经很不满了,如今他又虚张声势地要带花伊婧离开,更是几乎要打破他的最后底线。
鹤余白的眸一点点染上猩红,望向护在她面前的夏颜修,一股脑把对花伊婧的气全撒在他身上……
“夏颜修,你还是个人吗!你靠近她,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他激动又气恼。
“你……”夏颜修未想到他会这么露骨地直接说出,眸光凝固了片刻,恢复过来时,第一个反应是回头望向花伊婧。
反常的是,她仿佛早就知晓了一般,平静地望着他。
“伊婧,我……”他欲解释,但鹤余白字字句句都是实话,他的确是曾有过利用她的想法,但现在不是,现在,他只想好好疼爱她,并且只与她一人共度余生。
“花伊婧,我看你也是蠢得不像话,明知道他的意图,还傻乎乎地往他身上靠,你……”
“鹤余白,你接近我,也不是什么高尚的目的吧?你敢说,你喜欢我?”花伊婧终于被逼急了,高高扬起小脸,目光咄咄逼人地瞪着鹤余白。
吵架吵惯了,这种毒话都是脱口而出,无须多思考的。
鹤余白被她的话吓住了……这丫头,竟然说他喜欢她?
真是够大胆!
“花伊婧,你少自作多情!本太子就是喜欢浣衣房的女婆婆也不会喜欢你!给我等着,今天我不带你回去,迟早有一天会把你绑走!”鹤余白冷哼一声,转身便走,显然,这小丫头的战斗力太强大,他根本招架不住。
而且,她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似是非要留下不可了。鹤余白走出房间,站在静谧如水的月色下,微微地叹了口气。
这种浓郁的哀伤感是怎么回事?
难道……一切正如花伊婧所说,他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