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城外。
花伊婧举头望着这座巍峨壮丽的宫城,金碧辉煌,防兵严密,却给人一种清晰的压迫感。
早就在现代便听说皇宫城内的阴暗险败,机关重重,她只希望自己不要被牵涉进这个你死我杀的战场之中就一切太平。
“大少爷,三小姐,请往这里走。”等候在宫门口的徐公公尖声尖气道,为两人引路。
花伊婧抬首盯着宫内各色景致,这里与那男子的府中之景又是千差万别,四处种植着绝艳的花朵,仿佛是在昭示着整座宫城的富丽堂皇。
七折八绕之后,徐公公将二人带进了一座恬静的花园,坐落在其中的永和宫从外观上便是气质不凡,徐公公将二人请进屋中后,上前一步,对着那紧闭的珠帘跪下身:“禀报太后娘娘,奴家已经将二人带来了。”
里面传来一声浑厚老成的“嗯”,而后宫女们纷纷上前将珠帘拨开,太后盘膝端坐在床沿,灰白色的长发盘在耳后,头上未戴任何华贵的首饰,只是眼眸中的目光犀利,凛然扫过站在面前的二位,唇角微扬。
花伊婧看得呆了住,突然被白袍男子拉住跪下身,她这才意识到需要行礼,便学着男子的模样恭敬一拜,但寝室中只听得白衣男子的声音:“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莞尔,随意拂袖:“起来吧。哀家身患重病无法行走,故无法下榻与你们交谈。”
花伊婧无法开口接话,而身旁的男子已经笑着答道:“太后日理万机,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太后面露慈祥之色:“还是靳竹关心哀家……”语毕,她的目光折向花伊婧,眸底升起精锐之色,“今日伊婧的话甚少,是身体不适吗?”
花伊婧心中一顿,完了,被点名了,她求助地望向白袍男子,而他轻淡一笑,立即出身替她解围:“伊婧被人封了喉无法说话,失礼之处,还望太后多加包涵。”
“封喉?”太后微许拧眉,语气沉稳不变,“可又是轻舞所为?”未等白袍男子回答,她又悠悠道,“哀家平时太惯着她了,另外,她那些不上道的毒术也该收收了,该转入正道,学学规矩的武术了。”
毒术?花伊婧讶然,难道她那个霸道的姐姐是个用毒高手?想到这,她不禁觉得后背一凉,垂着脑袋不敢看向太后。
“是,臣定督促着她练习。”白袍男子浅笑,笑容总那么讨人欢心。
“嗯。”太后慵懒应声,接过宫女递来的瓷茶杯轻抿了一口后,叹声道,“哀家这次召你们进宫,是有喜事相报。”
喜事?两人彼此对望一眼,都心生疑惑。
太后莞尔,眸光熠熠:“我和皇帝商议了一番,考虑到三妹和你的年龄相仿,便决定对你们赐婚,10日之后举办仪式,你们好好准备。”
赐,赐婚?花伊婧神色愕然,有些不稳地颤了颤身。
她刚穿越到这里,什么也不懂,就要莫名地被嫁给另一个男人?虽然……她望向身旁的白袍男子,他眉目清浅,脸上总挂着叫人心安的笑意。她不是不喜欢他,只是……她连那男子的身世,甚至姓名都完全不清楚,怎么能轻易许配给他?
而此时,白袍男子虽面色平静,心里却在暗自讽笑。
将军府三小姐与太尉府大少爷,太后和皇上的算盘打得精,太尉府一向是衷心辅佐圣上,万无一失的,然而最近的将军府却频频出差错,罢工不干的士兵也是屡屡可现,这样下去,皇上手中的实权也会逐日削减,思来量去,不如让两家结合,再加上平日伊婧和自己走得亲近,以此来巩固皇上手中的兵权是既快又有效的方法。
白袍男子浅笑,拉扯着花伊婧跪下,伏下身:“多谢太后皇上恩赐。”
出了永和宫,花伊婧只觉得有些重心不稳,路都走不稳,突然间一只手稳稳拖住她的腰肢,将浑浑噩噩的她揽入怀中。她抬眼,入目的是一张倾城俊颜,勾人魂魄的眸中还带着牵挂担忧:“没事吧?”
她点头,脸颊旁却泛起了两片红晕。
面前的他,即将成为她未来的夫君。
心狂跳不止,她并没有在太后面前抵抗,是因为她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也许,从她第一眼见到他起,或是,听见他张口的第一句话起,她就深深沉沦在这白袍男子的温情浓意之中再也无法割舍。她愿意成为他的妻子,受他一生保护关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前往宫外仙医的路上,彼此都没有再提到这个话题,男子笑容浅浅,修长的手指拂开车帘,细心为她介绍着街市上的各种玩物零食,或是各类闻名天下的酒楼,她静静坐在他怀中听他诉说,慢慢对这座城有了深刻的了解。
凤国,位处江南,丰衣足食,鱼米之乡。也是天下最富饶繁荣的城邦之一。街市纵横交错,百姓复杂众多,与各国的交流往来也是最为密切的。花伊婧静静听他叙述着,心里逐渐对这个国家产生了丝丝敬意。
“到了。”凌风翻身下车,拉开马车布帘提醒道。
“小心。”白袍男子率先下车,扶着花伊婧的手臂将她带下了车。花伊婧有些愕然地望着面前一座孤陋的木屋,这里就是仙医所住的地方?
“无量!无量!你在吗?”白袍男子拉着她的手,走近屋门前敲了敲,这轻轻一敲,使得屋门上的灰尘纷扬落下。
“自己来开门,我现在双手都在忙着。”里面传来一声浑厚的男子声。听上去约摸和太后年龄相仿。
白袍男子便带着她进屋,屋内一阵腐臭味,更多的是纷杂的药物混合在一起的苦臭味。花伊婧不禁蹙起眉心来。
那被叫做无量的仙医正手持两瓶药,嘴上还叼着一根棉签,不知在玩什么把戏。见到二人来了,像是见到熟客般将他们拉坐下:“又带你的小娘子来了啊。”
花伊婧听罢脸色顿时一红,手心紧张地冒出了汗。
白袍男子倒是不甚在意地笑道:“她被封喉了,还请你这个仙医施与解药。”语气里满是遮掩不住的担忧和心疼。
被耽搁那么久不能说话一定很难受吧,他如此想道。
“这就来。”仙医叹了口气,这个月已经是第五次了,这丫头也是怪可怜的。他放下药瓶,从抽屉里摸出几粒色彩缤纷的药物混合在一起,调制成一杯深褐色的药物递到她面前。
花伊婧迟疑了片刻还是接了过去,一饮而尽。她是不相信面前的仙医,但她不愿意不相信身边的白袍男子。
不过几分钟,她只觉得嗓子突然一阵清甜,那团堵塞在喉间的异物也随着药物起效而一点点消散。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试着发声:“靳竹。”她不知为什么,一开口就顺着心意喊出了他的名字。她只是从太后的话中得知他的名字,却不知道他到底姓什么。
“嗯,我在。”白袍男子欣喜地笑了,伸臂将她揽入怀中。他身上淡雅的荷花香弥漫了她周身,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流动在心间,根本让她无法承受。
“小两口还真是恩爱。”仙医轻笑,随意调侃道。
“谢了,无量。”白袍男子一手搂着她,一手重重地拍了拍仙医的背,“待我和伊婧大婚之日,希望你能出席。”
“什么?真的?”仙医微挑淡眉,显然又惊又喜。
这丫头灵气旺盛,活泼机灵,而靳竹沉稳大气,温润如玉,这两人若真的结合,必定是天下举世无双的一对。仙医如此想道,抚须含笑道:“看来太后迫不及待地下了旨意了。”
“是啊。”白袍男子也微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