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舟入宫见皇帝。
皇帝赵显恒在御书房接见了他。
“微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李望舟跪地行礼。
“李爱卿平身。”
皇帝抬了抬手。
“谢陛下。”
李望舟起身,恭敬地站在下首。
皇帝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而是定定地看了李望舟好半晌,最后才开口说道:
“朕听闻,你从边关带回一名怀有身孕的外室。
还强逼着你的正妻点头答应,你娶那外室为平妻?
可有此事?”
皇帝的语气冷厉,李望舟听后忙又跪了下来,惶恐道:
“陛下,微臣带回来的女子是微臣的救命恩人。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再加上我们两人也互生了情愫。
所以微臣才想要娶她为平妻。”
“互生情愫?
所以你便可以强逼着自已的结发妻子,接纳你的外室?”
皇帝追问道。
“微臣不敢。”
李望舟连忙趴跪在地上。
“不敢最好。
身为大楚将领,若做出宠妾灭妻,这样的事来,可是会影响你的官声的。
你这次击退南蛮,功劳不小。
切忌居功自傲,以至行事失了分寸。”
皇帝用训斥的语气说道。
“微臣谨遵陛下教诲。”
李望舟诚惶诚恐地回道。
皇帝又沉默了好半晌,才缓声道:
“起来吧。”
李望舟起身,掌心已满是冷汗。
“你击退南蛮有功,赏白银一千两,玉如意一对。”
皇帝语气平和地说道。
李望舟闻言一愣。
他这次击退南蛮的功劳可不小。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赏赐?
见李望舟在愣神,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花海楼花公公,尖着嗓音提醒道:
“李将军,还不快谢恩。”
李望舟回神,跪下谢恩,
“多谢陛下赏赐。”
“嗯,退下吧。”
皇帝摆了摆手。
李望舟起身退了出去。
李望舟走后,在耳房里候着的平南王宋谨辰缓步走了出来。
他朝着皇帝抱拳躬身道谢,
“多谢陛下。”
皇帝依旧喜怒不形于色,看向宋谨辰,
“如此,平南王可满意?”
宋谨辰再次躬身道谢,
“陛下英明。”
皇帝摆了摆手,
“下不为例。
毕竟是李将军的家事,只要沈氏能点头答应平妻入门,便也算不得大事。
再加上,朕已经减了不少给李将军的赏赐,对他的处罚也算够了。”
“是。”
宋谨辰应声道。
他并不指望皇帝可以替沈意如解决所有问题。
毕竟,在皇帝眼里,现在李望舟是功臣。
和一个后宅妇人相比,一个能打仗的将领,在皇帝那里肯定是更有价值。
他之所以出面让皇帝敲打一番李望舟,只是不想沈意如被李家人欺负得太过。
接下来的事,他相信沈意如自已也能应对。
毕竟,沈意如不是那种随意会被别人欺负了去的人。
想到这里,宋谨辰眼中的神情跟着变得柔和起来。
而且,他也不会让自已一直默默守护的那个人,被人给欺辱了去。
李望舟在回府的路上,心里那叫一个忐忑不安。
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帝这是不喜他娶平妻入府吗?
可是,皇帝也没有因此处罚他。
或许,皇帝只是想要提醒自已不可对沈意如太过无情?
又或者是,对他寄以厚望,不希望他后院的事闹起来,影响了前程?
对,一定是这样。
毕竟,自已是立了大功回来的。
看来,自已回去还是少不得,要哄一哄沈意如了。
沈意如能够点头同意他娶孙静悠为平妻,是最好的结果。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便回了将军府。
他纵身下马,府里便有十几名小厮出来接应。
他带回来的一千两是现银。
用一个较大的木箱装着,由两个太监抬着。
小厮在李望舟的授意下从太监手中接过木箱。
又有一个小厮从另外一个太监手上接过玉如意。
其他将近十名小厮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处。
没办法,谁叫李望舟错估了皇帝的赏赐呢?
他让人打赏了皇宫里来的三个太监,将人送走之后,有些没精打采地进了将军府。
“将军,东西抬往何处?”
小厮抬着箱子跟在他身后追问。
李望舟想了想,
“去清幽苑。”
“是。”
小厮应声跟上。
清幽苑。
沈意如斜靠在美人榻上看医书。
她身穿白色寝衣,头上只用一根白玉簪子,简单地挽着头发。
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挑不出一点瑕疵。
她慵懒地斜靠在美人榻上,神情专注地看书模样,美得脱俗,又不可方物。
“将军,少夫人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
屋外传来青瑶的说话声。
“让开。”
是李望舟不耐烦地咆哮声。
接着,砰的一声,门便被人一把重重推开,
“沈意如,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
你身边的一个婢女,都敢挡我的去路?
真是…”
李望舟一边厉声谩骂,一边往里屋走。
可当他看见沈意如斜靠在美人榻上的模样,不由一惊。
接着忍不住在心中惊叹。
她似乎比两年前更美了,昨日自已只顾着护孙静悠,竟未发觉。
他不由咽了咽口水,语气也跟着缓和了不少,
“意如,你身子好些了吗?”
沈意如见李望舟闯了进来,有些不满地蹙眉,
“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应该去梦云苑哄你的孙静悠吗?”
说这话的时候,沈意如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可这话听在李望舟耳里,却硬是听出了吃味的感觉。
李望舟不由有些得意。
他上前几步,想要伸手去拉沈意如。
沈意如起身一躲,他抓了个空。
李望舟只好尴尬地收回手,
“意如你这是生我气了?
昨日,是我说话重了,我给你道歉。”
说着,他便对着沈意如躬身一礼。
沈意如也不躲,大大方方地受了他的礼。
之后,挑了挑眉,
“怎么?
去了一趟皇宫,态度就变了?
你不是说要休了我吗?”
李望舟起身,
“我昨日说的是气话。
正所谓糟糠之妻不可弃,我李望舟不是那样的人。”
糟糠之妻?
呵呵…
沈意如不由在心里冷笑。
自已在将军府等了他两年,回头来,却换来一句糟糠之妻?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