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瑞儿无辜变长短脚

一个南边的井东小渔村，海风很大，晚饭后村民们都习惯缩在家里保暖聊天。

房子也都是独门独户的，别人家里发生点啥事基本也就没人会去关心。

“孩子哭得这么厉害，你就没有看看是怎么个回事？”

瘦瘦小小的林瑞儿正使劲踢腿哇哇大哭，瑞儿外婆陈青稞抱着她上下仔细打量的问。

“我哪里知道，抱也不是，哄也不是，奶也不喝，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心都烦死了。”

“我挺着大肚子，又要上班。”

“她都会走了，平常都是坤儿带着她玩，不要问我。”

瑞儿母亲方家真撒手不理，直接躺在床上大喊大叫。

“你是瑞儿的妈，你说这话像话吗？”

“坤儿几岁啊？才三岁多，你放心他带瑞儿？”

“你看瑞儿这腿，都流脓了。”

“你这当妈的是有没有给她洗过澡的？怎么就没发现？”

外婆陈青稞拆开瑞儿的衣服才发现瑞儿的膝盖后面原来长了个疮，都已经流脓了，心疼得直掉眼泪。

“我下班回来忙着给他们做饭，天又这么冷，怎么给她洗澡，差不多擦几下就赶紧穿衣服，怎么看。”

“她那个爸出去跑船那么久，也不见回来，我能怎么办？”

“我这大着肚子又要上班还要照顾两个娃，我找谁去啊我？”

母亲方家真已经哭天喊地咆哮如雷了。

吓得大娃林坤儿跑过来直抱着她，让她好好躺下，别动气。

“你说你们两公婆，都是读过书的，怎么就搞成这样？”

“供销社是多少人挤破头想进进不了的，阿超倒好，居然不要，非要去跑船，会更有钱吗？”

“要是跑着跑着跑去南港了，看你们怎么办？”

外婆陈青稞一边处理瑞儿的伤口一边叨叨叨的说个不停。

“这是我们愿意的吗？”

“我们是被后面收进去的，工资少得可怜，又没房没地，每月交完房租都不够一家人吃饱。”

“他们家自来就是开铺做生意的，他不去跑船碰碰运气往后日子怎么过好？”

一说到这个母亲就委屈。

“他还不知道这马上又多添一张嘴，怎么活？”

“你们又帮不了一点，还说我，有什么好说的。”

母亲侧躺在床上不依不饶的说。

“你说这样寒心的话来刺我？”

“你看哪家像我一样让女儿好好读书，什么活都让儿子干的？”

“不让你跟阿超结婚也是因为我疼你，他没房没地没手艺，想都知道嫁给他肯定苦的，你不听啊。”

“你的条件，提亲的那么多，就非得嫁他？”

陈青稞欲言又止，不再继续说下去。

“行，瑞儿你们不管，我来疼她，我现在就带走。”

陈青稞整理好瑞儿衣服，抱着就往外走。

方家真裹着被子使劲的哭，她能不爱孩子吗？

现在她就快生了，也没人帮把手，自已都顾不过来，她就只能舔着脸赖着陈青稞了。

陈青稞抱着瑞儿去找江伯，就是村里包治百病的赤脚医生。

“治不了了，太久了，我给她敷点草药膏，止疼了就不会哭了。”

“但这脚估计往后走路有问题。”

江伯查看伤口，刮掉脓水，敷好药膏喃喃地说。

“这怎么是好，造孽害苦了孩子啊。”

陈青稞憋着气哭起来，给瑞儿整理好衣服，给了点钱江伯，抱着瑞儿走回家。

“外婆，妹妹不哭了啊，她是好了吗？”

坤儿摸着瑞儿的小脸怜爱的问。

“坤儿乖，去烧点水，你们是不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等下外婆给你们煮点东西吃。”

陈青稞把瑞儿抱给方家真喂奶一边说着。

“江伯说耽误了，这个脚没法救了，走路可能会有问题。”

“都是我们害了孩子，以后只能我们自已担着了。”

陈青稞摸了摸瑞儿的头说。

“我知道你难，我也没办法，那边一家子人都要我照顾，我是没法子留在你这的。”

“这点钱我留给你，买点糖给你大伯大嫂，他们孩子大了，我看你大嫂也热心肠。”

“就是你们心气高不爱搭理亲戚，亲戚是要多走动才亲的。”

“让她过来帮忙坐月子，照看着点吧。”

陈青稞始终是疼方家真的，忍不住给她安排好。

“谢谢妈。”

“我不是不爱搭理亲戚，您知道我们做售货员的难。”

“来买东西的都是乡里乡亲、亲戚人情，谁都要好的东西，哪有全都能满足的。”

“这个拿到好的就笑嘻嘻，那个拿到差点的就背地里说三道四，还有造谣的。”

“我脸皮又薄又不会说好话，天天自已哭有谁知道。”

方家真抱着瑞儿喂奶，哭得都快喘不过气。

陈青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安排好就回她的家去了。

瑞儿总算喝饱奶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这也是这么多天来这个家第一次这么的安静。

坤儿也开心的依偎在母亲身边睡着，方家真拍拍他的背，也睡着。

第二天，方家真交代好坤儿照顾瑞儿，就去上班了，下班时顺便买了点糖，送到大伯家，交代好预产期前过来家里帮忙。

在那个物资紧张的时期，买东西都要到供销社买，所以像方家真这样的售货员，大家都是很喜欢结交的。

大嫂秦芳花喜滋滋拿过糖，满口答应。

还说会带她小女儿喜儿过来一起帮忙带弟弟妹妹。

方家真连连感谢，这下总算能放心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