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后娘娘她……”
太医王良见秦溒突然走过来,急忙擦掉手上的血迹。
太医王良吓得手一抖,毛笔滚落在最底部,与地面高低相差五公分的凤榻下面。
太医王良正要解释,便瞧见翁若云挥挥手让他下去。
等太医刚走出立政殿寝殿,便听到翁若云竟然与秦溒像是在争吵。
太医王良走出寝殿时看了一眼,便瞧见翁若云直接拿银票砸在秦溒脸上。
只听翁若云说:“秦溒,我不想怀孕了,我们领养个孩子好不好?怀孕太煎熬了。”
“翁若云,你是不是疯了?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与朕还年轻为何要养别人的孩子?”
太医王良听见秦溒语气愤怒,吓得不敢多言急忙离开立政殿。
立政殿寝殿外站着的御医周樰见状,笑容很是得意。
御医周樰偷偷摸摸站在立政殿寝殿门口,偷听翁若云与秦溒争吵。
“虚~~~”
立政殿寝殿内与翁若云吵架的秦溒,蹲下身给她捡银票时,发现了周樰在偷听。
翁若云还未反应过来秦溒的暗示,便被他按在了凤榻之上。
翁若云感受着唇瓣之上滚烫的温度,她伸手抱着秦溒的腰,肩膀,脖子,似乎这样还不够。
“秦溒,你轻些~我怀着孩子呢~~~”
这一幕让站在寝殿门口的周樰,气的拳头紧握。
御医周樰虽被秦溒宠幸过,她却没有名分!
周樰看着翁若云一脸享受,看着她光明正大可以享受秦溒的宠爱,气的咬牙切齿。
“翁若云,你凭什么配得到陛下的宠爱?”
周樰内心越发嫉妒翁若云,看着凤体之上她妩媚,柔情,越看越生气,忽感胸闷气短一阵恶心。
周樰捂着嘴急忙跑出立政殿门外,扶着门框便是一阵干呕。
站在立政殿院中的御医及太医,见状便察觉到周樰可能害喜了。
寝殿内与翁若云温存的秦溒,察觉到周樰突然跑出去,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溒急忙与翁若云分开整理衣襟。
“秦溒,你干嘛去?”
翁若云见秦溒突然松开她穿戴衣裳,有些不想让他走。
翁若云便光着脚丫子,小跑着跟在秦溒身后。
翁若云追在秦溒身后,伸手抱着他。
仿佛秦溒在身边,便是她的安全感。
秦溒心不在焉,一脸不耐烦的与翁若云分开,便简单叮嘱了她两句。
“朕让太医给你开些方子,晚些时候回来。”
秦溒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翁若云有些生气,便追在秦溒身后,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秦溒看到翁若云出来,也不好去关心周樰。
秦溒满眼柔情看着翁若云,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秦溒抱着翁若云,坐在龙椅上。
秦溒抚摸着翁若云还未显怀的小腹。
秦溒眉头紧锁,目光依旧看着站在立政殿门口的周樰,语气有些不耐烦道。
“传朕旨意,让太医令开些为皇后安胎的方子。”
翁若云听了秦溒的安排,便瞧见立政殿外的太医跪地接旨。
“臣等领旨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翁若云瞧见立政殿外的太医,御医跪在地上领旨谢恩。
高兴之余的翁若云,却瞧见门口站着一位,穿御医令衣着的御医怎么不跪?
翁若云便有些好奇,看着秦溒询问道。
“陛下,这个御医好像不舒服,让她转过头来,我看看好不好?”
翁若云看着门口,站着一位身穿御医令衣着的女太医,越看越眼熟。
翁若云心中有些怀疑。
[周御医的手,涂的红指甲?怎么其她御医没有涂红指甲?]
翁若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哪不对劲翁若云也想不到?
翁若云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御医有问题。
翁若云注意到秦溒的目光闪躲,抱着她腰上的右手力道不自觉收紧,掐的她有些腰疼。
趁秦溒失神之际,翁若云便离开他的怀抱。
翁若云有些好奇,走向站在立政殿门口的御医,秦溒见状吓得急忙命令。
“都下去吧。”
很快一众太医令和御医令的人,退出立政殿大院,秦溒上前温柔的抱起翁若云。
秦伸手温柔的将翁若云抱在怀里,走向了立政殿的寝殿。
秦溒轻轻将翁若云放在榻上,他语气温柔地哄着她。
“爱妻可是累了?爱妻怀着你与朕的第一个嫡子,少走路,多歇息。”
“嗯,那臣妾歇息了。”
翁若云乖巧的闭上了眼睛,不久秦溒给她盖好被子。
秦溒起身将寝殿的幔帐放下来,围在榻前便出去了。
不久寝殿外便传来,西缙侯安邵赟的声音,他与秦溒闲聊道。
“陛下莫要担忧,皇后娘娘毕竟是行省府嫡女,生来自然尊贵,身子难免娇弱,从未见过你对个女子如此怜爱?”
“怜爱?”
秦溒离开寝殿前哄翁若云睡着了,便也不再遮遮掩掩,他冷笑一声便走向龙椅。
立政殿内,秦溒高坐龙椅之上,手中批阅闲置奏折,脸色阴沉的很。
安邵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安邵赟内心猜测。
[难道陛下对行省府嫡女是虚情假意?]
安邵赟思量片刻,便对秦溒好心相劝道。
“翁大人是否还陛下那半块虎符,那是翁大人的事,和翁大人的嫡女无关。”
秦溒听后冷着脸一把合上奏折,语气显然不悦道。
“安卿之意,是觉得那区区行省府嫡女,也配当朕的发妻?”
“秦溒,你变了,若你因为翁大人,这样对待皇后母子,你就不怕最后适得其反吗?”
安邵赟忽然感觉到,秦溒已经不再是那个儿时心善重情重义之人。
安邵赟看到如今的秦溒,反而觉得他满腹心机。
“安卿,朕与你,还有朕的表叔肖武,是皇亲贵胄,王侯。”
“如今朕虽称帝,却兵权分散,皇权不稳,朕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天下。”
秦溒自幼与安邵赟在皇家私塾,都是名列前茅的优秀,更将他视为兄弟至交。
“那东方离呢?东方离他虽是上一任国师次子,但自小颇受先帝赏识,地位之高,又是皇亲国戚,幼年时还与你情同手足。”
安邵赟觉得秦溒,最该报答的人是东方离。
安邵赟不顾君臣之分,与秦溒生了气。
“上一任国师走后,东方离继承父亲衣钵,当了国师第一件事,就是因为你逆天改命。”
安邵赟不相信秦溒称帝之后,竟然如此冷血无情?
“东方离助你称帝,篡改传位诏书,诛杀反臣,背负骂名。”
“可你却登上帝位将遭受天谴的他贬入愉县道观,自生自灭?”
安邵赟先是亲眼目睹秦溒背信弃义,又见他如此对待翁氏嫡女。
安邵赟觉得秦溒,若是一意孤行,不仅寒了挚友的心,更担心他寒了翁氏嫡女的心。
安邵赟不想让秦溒成为冷血无情的天子,他依旧跪在立政殿,苦口婆心劝道。
“自古忠言逆耳,翁大人清正廉明,若陛下因为那半块虎符,杀了翁大人,那是你利欲熏心,因为一已之私杀了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安邵赟深知,在助秦溒夺位时,安氏起到不少的作用。
安邵赟回想起三年前,为了帮秦溒夺位。
安邵赟他控制宣武门叛乱之人,挟持亲王家眷。
安邵赟念在与秦溒至交一场,担忧秦溒会有一日众叛亲离。
可今日安邵赟一番相劝,秦溒闻言大怒,随手拿了一本奏折扔在他脸上。
秦溒的语气似乎在隐忍什么?
“安邵赟,朕与你可是至交兄弟,朕择日迎娶你的嫡妹,你的嫡妹今年十四了吧?”
秦溒一番话,安邵赟觉得他可怕至极,连连后退几步,跪地禀报。
“是,臣的妹妹今年十四!”
秦溒一听很是满意,言语间似刻意贬低安邵赟的妹妹。
“都十四岁了,那你妹妹应该会伺候人了?”
安邵赟记得三年前的秦溒,是那么可怜真诚!
安邵赟突然想起,安氏辅佐秦溒夺位那晚,皇亲国戚东方离宣读遗诏。
皇亲国戚肖武,带兵压制镇南王邵擎趁机叛乱,这才让秦溒顺利称帝。
秦溒称帝后,提拔安氏,重用安氏男丁,封安邵赟官居一品侯爷,可无召进宫。
安邵赟突然恍然大悟,难不成秦溒从三年前,便防着安氏?
安邵赟一直以为,秦溒是彻底铲除隐太子秦洬势力。
将隐太子秦洬与其生母李氏,分开软禁,日夜折磨,静待时机。
秦溒重用肖氏外戚,制衡镇南王邵擎族人外戚。
秦溒利用外戚矛盾,让其自相残杀。
秦溒念在表叔肖武,忠心耿耿并无反心。
秦溒便提拔肖武封为亲王,从而牵制肖氏外戚。
秦溒不敢直接杀了,隐太子秦洬的生母李氏,也是顾及李氏外戚。
隐太子秦洬生母,李氏外戚与邵氏外戚是世交。
秦溒怕贸然杀之,李氏外戚与野心勃勃的镇南王邵擎勾结,发动叛乱,造成民不聊生。
安邵赟如今才知,秦溒其实重用安氏男丁,实则反手可让安氏绝户!
一直想铲除外戚的秦溒,知道多说无益,眼下也不可轻易和安邵赟翻脸。
秦溒便当安邵赟今日说的是玩笑话,也没太过计较。
“安卿,你先退下吧,皇后凤体抱恙,朕想单独陪陪她。”
秦溒不想与安邵赟发生争论,便先让他回去。
“好,臣的夫人不知是否回府了,陛下,臣先告退了。”
安邵赟一听秦溒对他下了逐客令,一想到贺玲玲急忙转身,就小跑着离开立政殿。
等安邵赟走后,秦溒放下手中批阅的奏折,便急忙走向了寝殿。
站在幔帐后面一直偷听的翁若云,听到秦溒走过来的脚步声。
翁若云急忙小跑着,重新躺好在凤榻之上,盖好被子假装睡觉。
不一会儿秦溒推开层层幔帐走了进来,看到翁若云已经睡着。
秦溒走进来,便俯身伸手轻轻抱着翁若云。
秦溒将凤榻稍微挪出个位置,这才侧躺在凤榻的另一边。
秦溒的手掌,轻轻抚摸着翁若云还未显怀的小腹。
“皇后,也许安卿说的对,你是你,翁衍是翁衍。
“朕想要你,也想要嫡子,更想收回权臣手上的兵权才能安心!”
秦溒看着面色憔悴的翁若云,想到与她在一起日宠爱,不觉间动了恻隐之心,
好像并没有怀疑偷听到他和安毅傾谈话的翁若云,翻了个身左手抱着他。
翁若云故意像说梦话一般,声音柔情似水般呢喃。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秦溒,抱抱我。”
翁若云知道自已现在,现在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如果走想必秦溒会震怒。
怕秦溒震怒便会拿翁氏开刀,翁若云不能看到这样的结果,那就让他爱上自已。
“朕在。”
果然秦溒不出预料的抱紧了她。
“吻我。”
翁若云故意在他怀里蹭,装睡还抬头吻秦溒。
“皇后好大的胆子?”
秦溒眉头皱起,发现翁若云装睡,便也不再犹豫紧紧抱着她,慢慢解开她的衣带。
“别,你快松手。”
感觉到秦溒的动作,翁若云也不装了急忙睁开眼睛,伸手阻止他手上动作。
“晚了。”秦溒掰开她的手,语气不容拒绝。
“等晚上吧,现在还是白天。”
翁若云忽然想起现在是大白天,生怕被宫人看到笑话便拒绝了秦溒。
“罢了,朕饶了皇后,身子可好些了?”
秦溒考虑到翁若云身子不适,禁锢她的双手松了些力道。
秦溒的手掌,依旧习惯性的抚摸着翁若云那,还未显怀平坦的小腹。
翁若云贴在他的胸膛,语气有些像撒娇般说。
“还算可以,就是……”
“皇兄,皇兄,皇嫂在哪里?臣弟听闻要有小皇侄了?臣弟捉了一窝兔子看皇嫂喜欢吗?”
翁若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立政殿外一位少年,迫切很是开心的声音打断。
“是七弟,朕的孪生皇弟镇国公,秦鴻。”
秦溒无奈起身,叮嘱翁若云后,便出了寝殿。
“朕去去就来,皇后千万别下榻,真怕你动了胎气。”
秦溒出了寝殿便,翁若云便听出他那冷冰冰声音,婉拒道。
“你皇嫂有滑胎迹象,正卧榻休养,以后别拿这些带血的畜生来立政殿。”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秦溒的责备声,再听不到少年来时的开心声。
“陛下,臣妾不方便下榻,是兔子受伤了吗?臣妾想为兔子医治伤可好?为腹中皇子做些善事好吗?”
翁若云有些莫名的害怕秦溒生气,便主动提议为兔子治疗。
“皇嫂,是我不小心用弓箭射伤几只兔子,皇嫂如此心善臣弟给你送进去。”
寝殿外秦溒的七弟秦鴻,听到翁若云心善的提议。
秦鴻听到翁若云的声音,是那么亲切,便有些高兴。
“你皇嫂还未起身,让皇兄拿进去就可,先回去吧,身上天天都是些畜生的血,也不嫌晦气。”
秦溒拿着手帕十分嫌弃的捂着鼻子,手里提着还没死透的六只兔子回了寝殿。
“臣弟是皇兄的亲皇弟,皇兄当了陛下便嫌弃臣弟这个亲皇弟了?”
秦鴻本来想给皇嫂翁若云行个见面礼,结果被自已亲皇兄嫌弃。
秦鴻连皇嫂面都没有见着还被指责,气的甩袖离开了立政殿。
站在门口的公公,急忙追上去好言相劝。
秦鴻送来的兔子,被翁若云照顾的那可享受极了。
翁若云用明黄色的锦缎,简单给兔子编了个小窝。
翁若云把名贵的凤袍,撕了几个一指宽的条子。
翁若云给兔子的伤口上了点金创药,又一个一个抱着放到小窝里。
仓促的小窝虽然有点挤,但几个兔子却很乖不反抗。
秦溒站在一旁看着翁若如此心善,给兔子包扎伤口又熟练,秦溒突然有些疑惑道。
“朕怎不知皇后给这些畜生包扎伤口的手法如此熟练?”
“兔子也是有生命的,别一口一个畜生,毛茸茸的多可爱,告诉七弟他皇嫂很喜欢他送的礼物。”
这是翁若云来了古代这么久最开心的一次,抱着毛茸茸的兔子贴在脸上特别温暖。
“看看就好了,你现在怀着朕的嫡子,少接触这些畜生,你喜欢兔子但别影响朕的嫡子。”
秦溒看见翁若云抱着兔子还贴在脸上,那异样的目光很是嫌弃。
伸手一把拽走翁若云手里的兔子,直接扔在了地上 。
兔子挣扎的想跑,却伤了腿根本站不起来。
秦溒记得三年前,翁箬芸抓兔子给他煮汤喝。
三年前翁箬芸直接剥了兔子皮,炖了一锅兔子肉。
怎么三年后她这么喜欢兔子?
“秦溒,你是不是有病?兔子招你惹你来着?你不喜欢的我就喜欢怎么着?有本事你往我肚子上摔?”
看到秦溒好端端摔了兔子,翁若云瞬间就生气了,挺起还未显怀肚子威胁他。
秦溒听到翁若云生气了,宠溺的将她抱在怀里。
秦溒抱着翁若云,依着她说道。
“好了,好了,那就养吧!”
翁若云安顿好兔子,想到太医王良写在银票之上,有关御医周樰的身份背景。
翁若云还是有些疑惑,便询问秦溒。
“秦溒,那个周御医,你有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