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晚医院里。
张小盟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果然,消息没传出去一天,张小盟躺在病床上,有人偷偷在外面开了门。
声音极其谨慎,张小盟闭着眼睛,但依然被一道锋利的光刺到。
那是刀的反光,看来那个人是真的要致他于死地。
一下子外面有一个脚步声,麻烦了,她回来了。
病房里的声音不见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小盟一刻心都要跳出来了,幸好那人不是她。
病房里的人在最远那头一步步靠近,他最聪明的不过是戴了个鸭舌帽戴了个口罩。
他猜应该是个比较老的人,因为他好像有点咳嗽,已经在极力忍耐着了,不过喉咙里的痰一上一下的发出声音。
他按动了手里的东西,那边的人已经在赶过来了。
那人已经来到他面前了,手里的刀在他上方,那人:“你怎么还不死呢?”
“上次是我失误了,这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刀往下一刺。
夺门而入的人:“把刀放下。”
枪指着他的脑袋,他回头一笑:“我不在乎。”
刀依旧没停,张小盟突然张开眼睛,把他吓一跳,还没等他辨认他是否是那个人,他反手就把他压在床上。
楚子涵匆匆赶到,仔细打量着他有没有受伤:“你没事吧?”
“没事。”
警察接过他手里的人,老人满脸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男人,居然不是那个该死鬼,他悔恨自已的眼神暗得不能再暗。
她哥哥的案件得到了解决,很快她嫂子一家都被抓走了,她带走了它嫂子还有侄子。
女人牵着小孩,脸上都是灰尘,但是笑得很温柔:“涵涵,你哥呢?”
嫂子是喜欢自已的,即使哥哥对她不好的时候,她都是对她好的。
楚子涵红了眼眶,哥她这辈子也就在娶人这方面眼光好,其他方面都差劲。
“你怎么啦?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嫂子,哥他去世了。”
消息如同闪电,劈得她慢了一拍。
“别胡说,他只是去出差了。”
“你哥虽然对你不好,但是也别诅咒他。”
楚子涵彻底绷不住了:“呜呜呜~嫂子。”
她这是替她嫂子担心,趴在她肩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回,女人站不稳了,小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去世,见姑姑哭得如此伤心,他也跟着哭。
则被她母亲指责道:“哭什么?他没事的。”
“他没事的。”
直到楚子涵领她到那片墓里,她才落下悲伤的泪水:“阿骏啊!你说谎了。”
摸着新的泥土,粘的她满脚都是泥:她边笑着说:“你不愿意看我哭,我不哭。”
摸着新刻的碑:“但你也别说话不算数啊!”
楚子涵在一边站着,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哥哥为啥喜欢她了。
那是她值得啊!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爱他,他死了,她还能笑着诉说她的不满。
孩子她带得很好。
“来,儿子,给你爸爸磕个头。”
旁人都会觉得她没多爱他吧,但正是这样,她才爱到不知道什么是泪。
把最好的一面留给他。
张小盟和楚子涵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母子俩,他给她的是无尽的安全感和依赖性。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女人带着孩子转身背对着碑:走吧!去你姑姑那。
小孩子跑着过去撞进楚子涵怀里:“姑姑。”
楚子涵抹了抹泪水:摸了摸他的头:“乖,我们回去了。”
女人才放心在回去的路上,哭了出来。
任谁都h知道她哭得很悲伤,最悲哀
伤的事不是大吵大闹,而是平静的流泪。
……
栝烟雨走到书房,手里拿着杯咖啡,放在他一边,声音轻轻:“落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几天她们的感情明显变化很大,栝烟雨对他有了明显的依赖,落劲还以为她在说自已骗她没工作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他轻轻一笑:“有啊!”
栝烟雨心里已经开始原谅远比痛恨更多,如果他坦白,她会原谅他的,她问道:“是什么事呢?”
那杯咖啡被她放下时因为用力过猛,现在还一颤一颤的。
落劲见她眉头皱的很厉害:“我不该~”
栝烟雨心一颤,那一刹那她的心跌到了谷底,你终于要坦白了。
“我不该骗你我没钱的。”
落劲跟她开了个玩笑,但看她还是不开心,伸手要去拉她的时候,她后退了一步,手上传来的温润如同焰蜡。
还以为她是在耍小性子,当他眼神与她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时,他看到她的眼神里带着厌恶、失望、甚至是恨。
心里一下子慌了,来不及解释,就被她甩了一巴掌。
她对他吼了一句:“落劲,你是恶魔,不是人。”
见她就要走,落劲顾不得脸上火热的痛,紧抱着她:“小烟,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他近乎害怕得可怕,搂着她缓不过气,只听她冷淡得可怕:“放开我。”
“这下你满意了?”母亲死了,她死了
落劲无比痛恨自已,早知道应该听陆易的话,坦白该多好。
刚刚她应该是在等自已坦白的,她甚至还问了自已,是自已没珍惜那个机会。
栝烟雨眼里都是想要把他杀了的恨,她恨他,母亲死了,是他,他害死的母亲。
她最知道怎么样让他也痛,她挣脱开他,喝了那杯咖啡 里面有她放的药。
原本是想让他喝的,但是这样他或许不会太痛。
等落劲意识到不对劲时,她已经在房间里奄奄一息了。
落劲发了疯的呼喊:“快点来人。”
薛姨吓得腿都软了,她眼看着吐白泡的栝烟雨抽搐着。
幸亏厉致远来得及时,这样才把栝烟雨顺利送去了医院,陆易早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
落劲抱着栝烟雨:“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对不起。”
“你母亲没事,她没事,她好好的。”
落劲手抖得不行,最后连把她抱下车都困难,还是陆易一把抱过去的,他从来没有那么无力过,这天仿佛回到了两年前。
厉致远看着他,无力感同身受,他应该告诉她的 。
落劲双手抱着头,猩红的眼睛,眼泪在眼角痛苦的流出,是涩的是痛的。
原本这一切都可以避免的,他应该告诉她的,可那个时候怎么就选择了不告诉她?
“该死。”
厉致远猛的起身:“疯了吧你?”
落劲双手把墙壁砸裂开了,手上满是血,厉致远叹了一口气:“先去弄好。”
“已经够多事了,你还发疯。”
话还没说完,陈煜匆匆赶到:“老大,栝志萍被带走了。”
落劲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陈煜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我不是让你看好她的吗?”
“你们是我雇回来等着吃饭的吗?”
厉致远眼看着他拳头就要落在他脸上,连忙拉开两个人,偏偏陈煜还低着头:“老大,对不起,你打我吧!”
“你欠揍呢?不会躲开啊?”
真的是对两个人都无语,这个时候应该去找人。
“找人啊!还愣着干嘛?”
陈煜:“好的。”
厉致远:“你留在这,我跟他一起去找。”
落劲点了点头满脑子都是她醒来后问自已的画面,明明她好好的,这下真的说不清了。
陆易皱着眉头,给她洗胃。
出来忍不住丑骂了一顿他:“你是不是不想让她活?”
“我告诉你,我不是神仙。”
“做不到每一次都能把她救活。”
落劲双手合十,卑微到了极致:“求你,一定要救活她。”
原本他真的想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失去的滋味,但看他这个死样,都不忍心说他。
终于他丑着脸说:“过了二十四小时,你才能进去。”
身后的护士从来没见过陆医生这么凶,吓死她了,原来他不是不凶,而是不常凶。
栝烟雨躺在病床上,小嘴苍白的可怕。
陆易都觉得她是命大,吃了那么多不一样的药,幸亏及时,不然绝对熬不过今晚。
落劲知道,她是真的想死了,她不想要他了。在报复他这件事情上,没有人比她更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生不如死。
厉致远走遍了整个云城,都没得半点栝志萍的消息。
陈煜灰溜溜回来报告,被落劲臭骂了一顿,又灰溜溜跑回去。
“表哥,你猜我碰见了谁?”
他烦躁的不行,栝烟雨醒来了但是跟死了没区别。
他说:“我不想听你的废话。”
“没意思,我在H国碰到了姨丈,他好像还带着个女人。”
“你说他……”
会不会是外面有人了?
话还没说完,落劲就打断了:“你说他带着一个女人?”
“是不是大概四十多岁这样?”
“对啊对啊,咦!你怎么?”
嘟嘟嘟~
“知道?”
“草,落劲,你又挂我电话。”
这样,落劲才知道人被带到了国外。
他说了不止一百遍说她母亲一点事都没有。
得到消息,他第一时间告诉了躺在床上的人:“小烟 你妈妈被落永年带到了国外。”
“落劲,别白费力气了,除非你让我看到我母亲,不然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
骗自已说话,骗自已理他,这些的这些,他不过是想要找存在感罢了。
这里但凡锋利一丁点的东西,都被他收了起来。
栝烟雨毫不在意,不过就是熬。
“说什么你都不信是不是?”
“你就这么希望你母亲死了?”
“是你,是你让她被人那样虐待的,是你,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被人虐待,怎么会。”
她说不出口。
栝烟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个恶魔,你不得好死,你会死的。”
栝烟雨张牙舞爪的指责着他。
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她不在意,她知道他会死的。
一定会。
落劲心疼的厉害:“小烟。”
栝烟雨:“你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栝烟雨背对着他,不想见到他,反正她也会死。
落劲马不停蹄赶到H国,落永年的公司已经被他收购了百分之四十多,他很快就可以成为最大的股东。
落生因为上次对栝志萍那样,被彻底赶出了国内,跟着他母亲回了M国。
厉致远:“阿劲,你也去?”
落劲:“我不放心。”
毕竟那也是她的母亲,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他报不了仇不说,她会恨他,甚至是死。
他又怎么能放心得下。
厉致远:“烟雨怎么样了?”
落劲:“她想死。”
厉致远料到了已经,那样一个女孩,不该遇到他们这样的人,与母亲相依为命的过日子,母亲对她而言比命都重要。
如果栝志萍真的没了,那他俩也真的没有任何余地可挽留。
H国。
落永年:“萍,这个好看吗?”
栝志萍:“一般。”
落永年:“这个呢?”
栝志萍:“一般。”
栝志萍跟在他旁边,穿着一条裤腿裤,裤脚下有一个大大的环扣。
这是高科技。
只要栝志萍离他两米五米开外,都被电得生不如死,她还要等他先死,不可能比他先死。
原本想要告诉落劲的秘密,没想到他伪装成护士,把她用轮椅弄了出来。
现在只能把命拖得长久些,她想要把他送到监狱里。
落永年捞起一个小乌龟,对着它说:“很快你就可以自由了。”
落劲下飞机已经是半夜,他不能等到第二天去找他,来到那个地方,发现还挺隐蔽。
落永年突然对着栝志萍说:“太快了。”
他还没好好叙旧,你就来了。
落劲他们谨慎看着里面,发现除了一个门卫,都没人,轻易就让他们进到了里面。
落劲和厉致远都觉得奇怪,按照他那样的人不可能没有防备。
不出意外,暗格里的线被手下绊到,很多有毒的针往外射,落劲就知道那个老东西不可能没有防备。
栝志萍看着监控里的落劲,心里暗想不好,这个死落永年,她只希望落劲他们能够没事。
落永年笑着喝了一杯酒:“你看,你的女婿来接你了。”
“话说,当年我们明明是绝配,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嫁给一个我最讨厌的人?”
“哈?为了报复我?”
“还是你也跟当年你父母一样,都瞧不起我?”
“可惜啊!”
“瞧不起我的人,都死了。”
“哈哈哈哈哈!”
栝志萍觉得他可怕,没人瞧不起他,是他太自卑了。
“萍啊!你喜欢过我吗?”
栝志萍顺着他:“当然。”
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谁会喜欢那样偏执且恐怖的男人?
当年那个女人真被你骗得惨,但她不道的是,那个女人是落劲的母亲。
她亲眼看到,他亲手杀死了她。
“你看,当年我没把你娶回家,但是我儿子想娶你女儿啊!”
他还饶有兴致:“你说我们该不该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