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谢怀璋提前对谢怀清“开解嘱咐”,家宴之中,谢怀清果真没冲动挑明他与沈妩的事。
日子又平淡过了几日,阮文韵的生辰前三日,她往谢国公府递了请帖。
不止给谢初瑶和谢怀清,还给了沈妩一份,名义上说是赔礼一番当日过错。
两府都在京中行走,阮文韵还是谢怀清兄妹的亲生母亲,谢怀清即将跟秦文出征。
谢国公府得知阮文韵过生辰,不止两个孩子要去,还要以府中名义送份大礼。
人家打着和沈妩化干戈为玉帛的说法,谢国公府不好推辞。
为防沈妩去后再出差错,三日后由谢怀璋代表谢国公府往镇国将军府道贺,同时看顾沈妩。
在去镇国将军府的路上,谢怀清和谢初瑶兄妹俩人乘坐一辆马车。
沈妩与谢怀璋乘坐一辆,上次沈妩抱着打听母亲往事的心思而去,遭到如此大的恶意。
这次再去心情十分不好,因为她非常不喜欢阮文韵,总觉得母亲曾让她害的很苦,一路上都是闷闷不乐的。
谢怀璋感觉到沈妩低落的心情,谢清榕的事他已经穷尽手段去查,还借助了徐子陵的大理寺关系。
目前顾逢查到曾带阮文韵回家的蔡锦桂住址,而一家子人已经不见了,只救了一个重伤的老头,人还因为伤的非常重至今没有醒,说是还有性命之忧。
谢怀璋让顾逢继续追查蔡锦桂一家,另把受伤的人尽快往京中运,只望那人能撑住,可以知道些什么。
他宽慰沈妩:“放心,有我在,表哥不会让她们为难你。”
沈妩黯然神伤间,耳边响起谢怀璋踏实的话语,她心里很是感动,望着车外的车水马龙叹了口气,趴在车窗边懊恼牢骚。
“表哥,我是不是整日太多事了,总是麻烦你,好像没了表哥不行一般。”
谢怀璋看着沈妩的侧脸,因她自已跟自已生着闷气,嘟囔出了圆圆的腮帮子。
沈妩肤白,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就像颗在沸水中总是冒头的香甜汤圆,让人忍不住口齿生津,分外诱人。
谢怀璋动了动喉咙,压下某些至今还不能动的想法,微微弯起眉眼:“不能没了表哥,表哥就一直陪你身边。”
沈妩兀自沉浸在闷闷不乐中,还怕自已这种情绪让表哥觉得她不争气,心里越发调整不过来。
不想沈妩听见身后人对她说这话,她蓦地滞了滞,自从谢怀清连番向她表明心意,对她说了不少赞美,贴心,甚至非她不可的话。
沈妩刚刚萌动的春心分外敏感,一如她居然在表哥简单的几句话中,听出了不一般的意味。
她反射性地回头,莹亮的眸中难掩质疑,偏偏一对上表哥清冷出尘,难沾一丝丝凡俗气息的俊逸模样,沈妩就尴尬的自惭形秽。
她怎么能对表哥的话产生那种想法,分明表哥对她来说,虽是兄长,胜似能帮她排忧解难的长辈。
沈妩怎么能因为表哥年轻,把表哥的话曲解了,应该只是跟她客气,或是纯粹将她当妹妹对待,若让表哥知道该多么丢人。
沈妩忙摇头:“表哥,你太客气了,”默了默,想着表哥跟自已客气,也定是觉得自已不省心。
沈妩想告诉表哥她会长大的,不会一直退退缩缩要人操心,桃花面上乍然含羞:“我以后——有四表哥,会跟四表哥一块尊敬您。”
沈妩不仅提起了谢怀清,还用尊敬对他,谢怀璋本就浅淡的笑意不着痕迹消失在面上,但整个人的情绪看不出丝毫不悦的变化。
他意味深长:“没有客气,”只有沈妩愿意来到他身边,他才能一直陪着她。
为他忘掉怀清,又怎么能算客气。
尊敬他,更不需要。
……
镇国将军府。
阮文韵的腰还未大好,只能勉强下床,为了赶紧好起来,每次针灸治疗都要忍受极大痛苦。
长乐郡王夫妇一看女儿如此辛苦,谢怀璋那次过来再没有了动静,夫妇俩先前对阮文韵的怀疑消除不少。
日常该心疼还是心疼,长乐郡王妃扶着女儿坐在轮椅上,替她掖着毯子,不省心。
“文韵,腰伤都没好,照娘说生辰自家人过就成了,办什么席面,折腾的你岂不是更累。”
长乐郡王背着手,心里也是一样想法,但更顾虑其他事:“可不是,你说你邀初瑶和怀清就算了,怎么还给谢国公府和沈妩送了请帖。”
“今日来的还是谢怀璋,他那日如此犀利,句句针对你,不怕他今日把你生辰再闹的不安宁吗?”
阮文韵另邀谢国公府和沈妩自然有目的,她派出去的人来信说,蔡锦桂一家已经早早搬离了原先住的地方,去了安全之处。
蔡锦桂的无赖丈夫也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谅谢怀璋也不能在一个死人身上寻到什么。
还剩的顾虑便是阮文韵的爹娘,长乐郡王夫妇俩。
他们自从听了谢怀璋的话,对她是未曾多问,整天试探,可却少了以往的亲昵。
阮文韵要稳住他们,法子便是从谢国公府上下手,任谁会对诋毁自已的人大度包容。
阮文韵偏将邀请的帖子送去,连沈妩的那份都没缺,不是正说明她毫不心虚。
果然这几日长乐郡王夫妇对阮文韵,重新回到了以前疼爱她的程度。
阮文韵大方笑道:“女儿都这个年纪了,什么没见过,只当小辈玩闹了,总之爹娘你们信任女儿,女儿什么都不怕,我就是你们的女儿我又不心虚。”
她眉心攒着忧,愁苦道:“说来我非要办这一场宴席,都是为了怀清那孩子,当年我也是千万个不舍的,那孩子的心让我伤的很,根本不认我。”
“若告诉他我生辰到了,他也会因恨我不来的,弄这一场宴,他不管将我当亲娘来贺也好,走个过场也罢,我总能有机会与他一起吃个饭不是。”
阮文韵的一番母爱之言,使同样作为父母的长乐郡王夫妇怜惜,对阮文韵今日的做法再说不出不是。
一行人正要出去时,有丫鬟跑进来慌忙来报:“不好了郡王,郡王妃,夫人,小郎君听说谢家四郎君,还有曾来府里的沈姑娘来了,拿着鞭子带着人就冲出去了,口口声声要打死他们为您出气。”
阮文韵惊诧:“什么,还不去拦着他,今天这日子哪容得他闹乱子,将军呢?”
丫鬟:“有几位将军的同僚来了,将军在书房陪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