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好笑的挑挑眉,她都不知道自已有什么身价?
张牙人凑到田瓦匠跟前,用小声又保证路禾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两位师傅可能不知道,主街上那家趣品阁,也是这位姑娘的。”
田瓦匠的表情顿时很精彩,前些日子他家小女儿,非要吵着闹着要一套银首饰。
他想着一套银首饰能有多少钱,一根簪子一个珠花一双耳环一只镯子,多说也就五六十两,便跟着女儿身后过去付钱。
不成想那铺子里的首饰比别家贵上许多,一套银首饰竟然要百多两,还是其中最便宜的一套。
里面有更好看的,他女儿不想要说好的那套银首饰了,转而又想要别的。
挑挑选选,最后一套首饰,愣是花了他将近五百两!
要不是有些家底,那天他丢人都丢大发了。
田瓦匠此时看向路禾的目光,简直就像在看奸商。
他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已。
奸商好,奸商妙。
奸商不会拖欠工钱不给。
这么想着,田瓦匠挤出一个笑容来。
“是我想左了,姑娘莫计较,实在是手底下都是跟着我干了多年的兄弟,怕他们跟着我吃了亏。不知这地暖的生意,姑娘打算如何合作?”
田瓦匠这就是自已顺着台阶下来了,路禾也没打算多为难,只道:“不急,这就要等两位师傅,把我这铺子改好再谈了。此项也可写在契书里。”
有这么大一个胡萝卜吊着,她就不信这两人对铺子改建不上心。
不但极为上心,估计还巴不得快点做完。
回到县城时,铺子门口很是热闹,原来是俯试放榜了,路溪依然是案首。
大家伙都是跟着报喜的官差过来看热闹的,想看看今年连拿两次案首的学子长什么样儿。
路禾撩开帘子正打算下车,听到话音赶紧后退一步,重新躲回马车里。
“车夫,麻烦拐进巷子里。”
原以为巷子里是铺子后门,不会有人过来,没想到自家门口竟然也有不少人。
路禾沉默了一下,问:“小叔叔,你是选择在这里应付热情的邻里邻居,还是选择回私塾应付同窗?”
主角是路溪,她是无所谓的,多说充当一个端茶倒水的,路溪就不行了,估计得在人群里被稀罕来稀罕去的。
路溪果断道:“私塾。”
和他们比,还是同窗更好应付。
路禾跳下车,马车使走,立刻有人上前询问:“车上是路溪小童生吧?咋不下来呢?”
路禾装傻:“没啊?就我一个人,我小叔叔早回村里了!”
“回村了?不能吧?我们这都等着道贺呢!”
路禾随便应付几个人,挤进铺子里找钱生,今天搞一波打折。
反正这些人也不走,干脆薅一波羊毛,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嘛~
高兴不过一秒,胳膊就被一只胖乎乎的手握住。
胖手主人在她身后道:“小禾儿!我可算看到你了!走,我带你去买珠花!”
路禾表情顿时僵住,瞪着钱生:他来了你怎么不说?
钱生脸也变了,却委实无辜:我还没来得及说!
李三虎拎路禾就跟拎小鸡仔一样,眼看着就要被撤出门,路禾赶紧扣住门板。
“三虎小叔,你来吃饭啊,铺子里忙着呢,这么多人,我得去后厨帮忙,请了好些天假,这个月的工钱都要扣没了,我得回去忙了。”
李三虎毫不在意:“能有几个工钱?我娘给你!”
路禾呵呵笑了一声:“不多,也就五两。”
“五两?!”
李三虎惊呼,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五两银子!
路禾一个月工钱咋这么多?
这媳妇能娶!
这段时间在县城,据说县城的有钱人家都会娶小老婆,因为大老婆不能生。
村子里的人说了,长得瘦不好生养,像路禾她娘似的。
路禾比她娘还瘦,肯定也不能生儿子,原来他娘让他娶路禾,他还有点不情愿。
现在啥问题都没有。
路禾就算不能生,但她赚的多啊!到时候他再娶个小老婆给他生儿子不就好了。
路禾使劲往回抽胳膊:“三虎小叔叔啊,我是真忙,况且我也用不着你给我买珠花,咱们两家虽说也算有亲戚,但关系远着呢,用不着哈!”
“而且你看啊,咱们小时候关系也不咋地,我记得你还领着村里差不多一般大的孩子,一起堵过我和小叔叔呢!我记得你怎么说的来着?”
“啊、对,说我们俩要是不帮你做功课你就揍我们揍到愿意为止。”
“你都忘啦?”
李三虎见天上房揭瓦,早就不记得了。就算记得,他也不觉得羞耻。
“哈哈哈!说明我厉害,这么多人都听我的!”
路禾脸一抽,怎么这两年李三虎脑子越来越抽了?
钱生上前帮忙拽胳膊的手一顿,怀疑这是个傻子。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那是讽刺吧?
不行,得赶紧帮路妹子脱身。
将来若是让这货白白当了他东家,他得呕死!
李三虎自得完,感觉到有人在掰他的手,回头一看,是铺子里的伙计,顿时怒了。
“你干啥!”
钱生自认力气不小,这会儿竟然有些掰不开李三虎的手,咬着牙继续使力,嘴上也道:“这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不好,你给我松开!”
“我拉我媳妇关你啥事儿?!”
“谁是你媳妇?!”
“闭嘴!”
三人就在铺子门口,将门整个挡住,想不引人瞩目都不行。
这会儿里面和外面都不笑呵呵的讨论路溪了,全部看着三人上演不知道哪门子的大戏。
被钱生和路禾一起呵斥,李三虎也怒了:“你就是我媳妇!”
路禾额头青筋欢快的蹦跶了两下:“李三虎,你说清楚,我一没和你定亲,二没和你成婚,我怎么就成了你媳妇了?”
李三虎:“我娘说你是!”
是你妈!
路禾深吸一口气,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扬声道:“各位在场的乡亲帮我做个证,我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姑娘,家里压根就没想过给我说亲事,这人不过是我同村。不知怎的,他娘偏要他和我定亲。”
“婚事当场就拒了,可这人还是听了他母亲的话日日来纠缠,为此我爹娘还特意回村又拒了一次,显然他们一家没听进去!现在又平白说我是、是、简直就是败坏我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