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齐黛公主的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棋局在脑海里复盘,对叶凌风的棋艺心悦诚服,“你赢了,我说到做到,那本棋谱是你的了!希望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对弈!”
叶凌风知道自已是个什么水平,自已也是凑巧才赢的,忙站起来朝公主施了一礼,“过奖了,也是凑巧罢了!实不相瞒,这残局我曾经研究过,胜之不武啊!”说完他从袖子里面拿出了那本公主心心念念的棋谱递了过去,“这本棋谱我得来也并非正途,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公主也有些愣住了,原来是这样,但他能够研究出破局之法,也实属棋艺上佳了,她研究了这么久还不是没能看出来?
她接过了那本棋谱,手指隔空点了一下叶凌风的茶杯,“林先生,不必多礼,喝茶!”
“听说林峰先生是从北边过来做生意的?是哪里人?第一次来我们齐国吗?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公主等叶凌风如牛饮水一般的喝完了杯子里面的茶水,轻笑了一声,接着问起了叶凌风的事情来。
叶凌风回答的自然是滴水不漏,“不才长在韩国,这一次来是奉家父之命来齐国采买些好东西回去给我妹妹添妆呢!她过几个月就要出阁了!他也有意让我拓展一下这边的生意,这该买的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下个月就要返程了,再晚只怕要赶不上妹妹的出阁礼了!”
说到这里的叶凌风流露出开心的表情,把公主都给骗过去了,一脸羡慕的样子,“你们兄妹的感情可真好!不像我家……”
叶凌风自然有些明白她的感受,都说皇家无亲情,就算没有那些勾心斗角,也必然不会像普通人家那样温馨,于是出言安慰道:“人生在世,无愧于心就好,有些事情也不必太强求了。”
接下来叶凌风又跟公主讲了一些她不曾了解的事情和有趣的见闻,一起探讨过棋艺,分享自已见到过的古书、字画什么的,可以说是交流得相当愉快,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们聊了很久,久到亭子外面的侍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进来了好几次借着换茶的由头悄悄提醒公主,让叶凌风告辞离开,他已经在这里的时间很长了,要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怕是不好交代。
坐在回程马车上的叶凌风眼睛仍是被蒙着的,心里却开始纠结起来,这一次跟齐国公主接触下来,跟他印象当中有着极大的反差,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其中的可能性。
跟他下棋的那个公主有主见、性格温和、给人一种清冷的美感,虽说第一次见面,只聊了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但也着实不像是会参与朝政、用婚姻做赌注换取晋升之阶的人。也或许是自已还不够敏锐,也或许是她太会隐藏自已了吧?叶凌风轻轻摇了摇头,这样想着。
这边叶凌风还在路上回想着这次会面的过程,那边的公主也正在跟他做着一样的事情。她觉得这次着实有些草率了,不应该直接把他带到公主府来的,父皇那边想必也肯定知道这件事了,后面再想跟他接触恐怕会引起父皇的注意,给他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公主爱好棋艺的传言也不是假的,好不容易遇到了这样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又怎么会轻易放他走呢?于是公主跟他立下了再次对弈一局的约定之后才让侍卫们送他离开。
这天夜里,还在睡梦之中的叶凌风突然惊醒,黑暗中发现自已的床边站了一个人。他顾不上多想就是一脚踢了过去,不过却被那个人身手敏捷地躲了过去,紧接着他便听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叶大人,是我!”
叶凌风瞬间放松了下来,有些无奈道:“我说老安啊,你没事大半夜跑我这里来干嘛?装鬼啊?”
“我也不想啊,严敏那边传过来了紧急的消息,这才过来想跟您商量一下的,没想到……还好我躲得快!”安远之同样也有些无奈。
“哦,什么事情?还是大半夜传过来的紧急消息?”
“是啊,您看!”安远之递给了叶凌风一个纸条,接着窗外的一点亮光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端到了叶凌风的跟前。
叶凌风就着蜡烛的光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看完之后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那上面的字并不多,但却足以影响到叶凌风此次齐国之行的成功与否,“齐国西南今岁久旱不雨,粮食绝收,或致饥荒,望早做决断!”
叶凌风将这几句话在脑海里反复回顾着,有些疑惑地问道:“齐国西南是个什么情况?跟临安这边差距很大吗?怎么会闹饥荒的?你详细给我说说?”
“这齐国也算是一个临海物产丰盛的国家了,东面临海,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出海捕鱼、种植庄稼,自然是不怕饥荒的,但它的西面多是大山,雨水也不比这边丰沛,大多数人都只能靠垦荒出来的一亩三分地养活一家老小,要是老天不长眼,也是会闹饥荒、饿死人的!”
“那从这边调运粮食过去还不够吗?他们那边的人应该会选择逃荒到这边来吧?”
“听说这次饥荒范围太大了,就算从这边调运粮食也根本维持不了多久,他们还打听到消息说前些日子齐国朝廷还秘密跟韩国交涉,想要从他们那边购买些粮食,不过韩国似乎并没有答应。”
“这应该时间也不短了吧?为什么我们现在才知道?”叶凌风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么重要的消息,齐国就是想瞒都瞒不了多久,他们都做出谋划那么久了,我们这才得到消息,这也太不正常了。
不过这个问题叶凌风也顾不上思考太多,现在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应对齐国的挑衅。齐国饥荒,朝廷急切地想要从其他国家筹谋到更多的粮食,韩国的那点粮食显然是满足不了齐国了,这才把目标放到了梁国身上,求娶公主是假,出动士兵攻城掠地、抢夺粮食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这……是我们疏忽了,我们在那边得人手不够,再加上那边交通不便,所以才……”安远之注意到叶凌风有些生气,担心他事后追究严敏的责任,心虚地替他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