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下来,佐罗樱夏难免疲惫,但是已经适应了实战演练课的训练强度,是个好的开始,相信今后勤加练习,一定会有让人满意的结果。
今晚广场上有跳蚤市场,吃过晚饭,四人就一起去了,亚辞因为要处理长老院的工作,只能待在房间里。
他虽是长老院聘请的魔法顾问,但更多的任务是整理长老院人员信息并做好统计,同时辅助廖莎院长进行日常管理。这会儿在做的,就是准备一周后的长老会议,会议主题是关于宙斯魔法小组的行动。
就在亚辞即将完成工作的时候,窗帘开始晃动,一阵冷意从他背后传来,他怔了怔,放下笔,缓缓起身。
劳拉一身黑裙将自已包裹的严严实实,依旧是那顶黑色的网纱帽子以及黑口罩,完全觉察不出她的容貌。她细细感受了亚辞身上的魔法气息,并无异样,正遗憾居然不是自已想的那样。
“阁下是谁,找我有何贵干?”亚辞身上有处变不惊的从容,也有些不可置信。明明故人就在眼前,却担心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叫亚辞,你是不是佐罗家族的人?”劳拉直接问,若他是,自已在他身上却感受不到任何关于佐罗家族的气息;若说不是,可他又解了自已的禁言咒。
佐罗家族?好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亚辞没有回答,只是将劳拉打量了一遍,将她与自已印象中的那个身影对照了一下,十八年过去,有些变样了也无可厚非。
“回答我,是或不是。”劳拉凝视亚辞,她的耐心有限,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个机会单独见亚辞,她迫切想知道答案。
“是。”亚辞冷静得不像话。得到答案的劳拉却是慌了神:“但你……”劳拉想问亚辞为什么自已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佐罗家族独有的气息了。
亚辞却是先她一步回答:“这个问题你不需要知道。”
劳拉被噎住,继而又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知道我是谁的,对吧?”劳拉的声音里甚至有些颤抖,期待着亚辞的回答,如果亚辞回答“不是”,她或许会失去继续待下去的勇气。
亚辞深深地看了劳拉一眼,终是点了头,尽管记忆已经模糊,但是他有一张照片和一本笔记,可以辨别劳拉的身份。
“妈妈。”亚辞轻唤,这一声呼唤,迟到了十八年。
劳拉终于忍不住情绪,掩面哭泣,她原以为整个家族只剩下她孤苦伶仃地活着,后来她找到了女儿,现在又找到了儿子,上天待她不薄。劳拉不忘应下这一声迟了十八年的叫唤,她摘下口罩,露出那张亚辞熟悉的脸。
亚辞看到了那道疤痕,记忆中的母亲何曾有这样的疤痕,不难猜到是黑魔法所伤,亚辞心疼,却没表现出来,多年的蛰伏,已经让他学会了情绪尽量不外露。
母子俩坐下仔细道来这十八年的经历。
原来当年亚辞和人类妇女走散后,被汪则舒院长所救,汪则舒带亚辞回了魔法世界并细心教导,帮助他蛰伏复仇,这才有了今天的亚辞。而当年佐罗家族被度臣大法师追杀,佐罗观棋将妻子儿女送到人类世界以避灾难,劳拉放心不下又回了魔法世界,怎料佐罗观棋已经献祭牺牲,加上在人类世界的佐罗亚辞和佐罗樱夏失踪,劳拉心灰意冷,发誓要复仇,也谋划了十八多年。
“汪则舒?我从不知爸爸有这个朋友。”劳拉疑惑,亚辞跟她解释汪则舒和佐罗观棋从没有见过面,只是有书信往来,两人会经常讨论魔法理论,那些书信亚辞看过,确定是佐罗观棋的字迹。
“阿辞知道你的身份吗?”劳拉问,亚辞和佐罗樱夏现在同在魔法小组里面,佐罗家族的人互相之间是有感应的,自已上次带走佐罗樱夏的时候,不仅解了佐罗观棋在佐罗樱夏身上留下的封印,而且往她体内注入了独属于佐罗家族的魔法气息,可以帮助她更快更好修习魔法,按理来说佐罗樱夏是可以感知自已亲人的。但是,亚辞身上不仅佐罗观棋留下的封印没了,连佐罗家族的气息也没了,佐罗樱夏还能感知到亚辞是她的亲生哥哥吗?
“应该不知道,最好也不要让她知道。她现在只以为自已是被迟家收养的孤儿,暂时不要打扰她。”从第一次见面亚辞就知道,佐罗樱夏没有认出自已,因为他当时释放了自已的一点魔法能量,可是佐罗樱夏无动于衷,看来他是不知道什么佐罗家族的,甚至她可能连水晶族都不知道。迟家把她保护得很好,应该不会让她知晓这些上一辈的恩怨。
“可度臣要冲破封印了,阿辞有自已的使命,她有义务知道。”劳拉语气不自觉地就重了,她一开始也不想佐罗樱夏掺和进来,甚至在菡萏园里都不曾透露过半分对佐罗樱夏身世的关心。可冷静下来一想,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唯有佐罗樱夏拥有佐罗家族最为优秀的血脉,她一定会成为度臣的目标,佐罗樱夏只有知道一切才能预防。“找时间和阿辞说开吧,上次我抽取了她的血,她表情不对,应该是知道自已是什么人的。”
亚辞震惊:“你要用她的血做什么?你有什么计划?”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佐罗樱夏的血脉有什么作用。劳拉抽佐罗樱夏的血,肯定不是单纯地想要确认佐罗樱夏是不是佐罗家族的人。
“等你什么时候告诉妈妈你的家族气息为什么没有了的时候,我也会告诉你我的计划。”劳拉没有打算告诉亚辞更多的事情,佐罗樱夏一行人已经快要回来了,她不能多待,“有些事情,妈妈来做就好,你保护好自已还有阿辞。”劳拉已经失去了爱人,她不能再失去刚刚找回的儿女,为了保护他们俩,她可以作出任何牺牲。
“孩子,妈妈很高兴能再见到你。”这是劳拉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亚辞拿出枕头下的一个羊皮笔记本,封面签上了“佐罗观棋”四个字,这是佐罗观棋留下的东西,不仅是魔法笔记,也是一家人的生活日记。亚辞摊开笔记本,一张泛黄的照片出现,上面是年轻帅气的父亲佐罗观棋、母亲劳拉、三岁的亚辞,还有尚在襁褓之中的佐罗樱夏,眼角的泪水终于落下,亚辞又很快拭去,楼下已经响起了尚荨麦和佐罗樱夏的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