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弟没来?”宋月眠被抹上了枫叶红,接过风铃花束,轻轻嗅着香味,随意询问任初的行踪。
“他已经到了,只是,他并没有和风遥小姐说,现在就在门外守着,让我进来探探口风。”迟听栩低下头,将她的面容刻进脑海,这次,他会永远记得她。
他们已经从假名分开再到真名的相遇,这次,他想光明正大告诉别人他在追她。
“那我们先去找爸爸妈妈了,小遥。”宋月眠很愉悦,迟听栩注视她的时候,似要将她狠狠刻进脑海中,很好,那她也浅浅给他一些奖励,毕竟她喜欢别人将她放在心中。
他们说话声音没有刻意收敛,在里面的宋风遥和在门外的任初都听见了。
宋月眠挽着迟听栩往外面出去,一人银白色长裙礼服,一人穿着米杏色西装,经过任初时,宋月眠眼睛里带着一丝揶揄,轻轻对他说了一句算‘鼓励’的话。
“任少爷,不努努力,可就彻底错过了。”
说完,就往前走了,她们是在三楼化妆的,宋成松和柳萱玉在二楼接待着任家和迟家的家主和其夫人,六个人也算认识久了,来意也就不遮掩了,全凭小辈自已的能力了。
宋风遥知道任初在外面,让他进来后,让身边的人都去外面候着,镜子映射穿着深灰色系西装的任初,他提着一个小盒子进来。
“你想当我男伴?”宋风遥直接说了,她并没有去邀请谁当她男伴,不知道她是为了等谁,还是真的觉得不所谓。
但任初知道,她确实无所谓谁当她男伴,只是,她在等他过来找她,因为,有些事情,困惑着他们,总该有交流的时候,不如就在这个时候坦诚相待,毕竟他们的表哥和姐姐,似乎偷偷确定了关系。
“你记忆里,是不是存在着一个残暴的我记忆。”宋风遥嘴上没有涂口红,手中把玩着两枚被她用能量打磨过的佑海袖扣,透着冰灰色的光芒。
“我只知道你是宋风遥,我给你带了一对耳坠。”任初轻轻低下身子,从后面把小礼盒打开递给她看。
宋风遥视线看过去,这是一对用天山灵石打磨而成的心形耳坠,上面萦绕着天山的灵气,隐隐观到符文,能在今天的宴会上,掩盖她身上的能量波动,这些天毒素爆发,她的能量波动也受到影响,不能完美收敛。
“给我戴上吧,任初。”
“好,风遥。”
三生纠缠的命运,在这一刻,生长出命运果实。
耳坠显现着淡淡的蓝色,任初给她戴上后,对着镜子,细细看着镜中的美人,还没出声,他的手就被拉过去,衣服上别上两个袖扣。
任初挑眉,没有收回手,转到她面前注视她,从这双变为墨绿色瞳眸中,他看到在天山时所看到的女子,但是,他知道,无论是他十岁前看到的无忧无虑的‘宋风遥’,还是十岁后时常梦到残暴绝望的‘宋风遥’,现在的她,才是真实存在他身边的。
现在他不是陪着她玩乐的‘任初’,也不是眼睁睁看着她死去的‘任初’,而是现在想重新认识她,并且明目张胆的告诉她,他想抚平她的伤痛,哪怕最后她的选择不是他,他依旧待她如一的任初。
宋风遥被炽烈的目光注视,她也看着他,随即低下头,不再看,伸手拿出一支豆沙色口红,塞到怀疑自已被拒绝的任初手心里,扯着他的领带低下刚微微抬起的头,两人近距离对视,这次,是她的视线变得炽热。
“给我涂上口红,任初少爷~”看着因为近距离耳朵红了的任初,看着没有涂色的粉唇一张一合,热气吹到他脸上,有些不自在,耳朵更红了。
“好。”任初也没想到这次病过后的宋风遥不再冰冷,这次对他,带着撩人心弦的张扬笑容,她的气息吹到他脸上,痒痒的,吹到他心里去了。
任初轻轻描边,将豆沙色涂上她的嘴唇,仿佛做过很多次,轻轻涂着,然后抬起头仔细看,这点缀了她的妆容,看上去艳色绝世,娇艳如花,他轻轻滚动喉咙,但还是立刻抬头,让她对着镜子看。
“涂的不错,作为回礼,当我的男伴如何?”宋风遥本性张扬,行事随意,乖张戏谑,但举止有度,收得起放得开,所以在所有学习指标里,她是最适合的领头人,所以,她是000,只是这一年中,收敛了起来,一心关注宋月眠,在她身上负担重,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她戴上了伪装的人皮面具,装成不同的角色。
在今天,再一次面对任初,她恢复了本性,过去不会缠绕她的未来,总不能一直装着,交人要交心,亲人的态度,再加上前辈的开解,她现在,才明白真正的情感别人夺不走的,不必担心,不必害怕,只做自已,不留遗憾。
“这是我的荣幸,风遥小姐。”
楼下厅堂,宋沐景正在和一些跟他一样是医生的世家子弟聚在一起聊天,突然看到乔家主往这边靠过来,一路假装跟谁客套一下,但他看得很清楚,冲着他来的,本来没打算走,但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身就跑了。
迟听溪是直接找过去的,见宋沐景跑了,她也跟着跑过去,一路到了外面的庭园里,没人了,她直接大喊:“宋沐景,我就问你一句话,有没有喜欢过我。”
听到这一句,宋沐景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因为这一句话脑子混乱,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到迟听溪说了一句让他一直所求的话。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是人,我也会累的,只是能治我的医生不愿意治我。我走了,你保重。”
宋沐景感觉脑袋混乱,猛的转头,看着转身要走的迟听溪,不知道想到什么,双脚站立在原地,注视她的离开。
对不起小溪,希望你以后,一切安好。
在心里说完,自已又不甘心的哭了,哭得一抽一抽的。
但是他没想到,迟听溪并没有离开,她早就感觉有古怪了,拜托了能动用的人脉去查,查出国际中医药协会原先另一名副会长,因为叛逃离开时,给协会高等级的成员最重视的家人或者爱人注入了一种毒素,只有死了,他们才不会继续有痛苦。
但这只对于普通人而言,能力者有庇护,他们动不了,宋沐景一直以为她只是他的一个大学普通同学而已,实则不知道她是迟家少主,这毒素对她没有大问题。
所以进会所有人不能用真身份,毒素是可以控制的,只是一开始猝不及防,才让人痛苦的死去,但因为那个叛逃的太清楚了,在一切没处理好前,以宋沐景的性子,绝对是能憋的。
看着他跟大学一样,她一离开就失落的表情,还掉眼泪了,到底是舍不得他哭的,于是走出来,站在宋沐景面前,满脸好笑的看着他哭得泪流满面。
“宋沐景,别哭了,再哭我真不要你了。”
宋沐景一听,从自已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看着这个他一直放在心尖上,不敢触碰的姑娘,他真的怕了,真的怕了。
迟听溪好笑的把他按在自已锁骨间哭,两个人身高明明相差了十厘米,但是他低下头哭又显得轻车熟路,让人好像又不觉得什么,相反这么看还挺适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