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凭风之所以止住即将出口的试探,是因为担心做无用功,在引来规则之前先引来九号。
所以只要绕过员工不就好了吗!
真是傻了!
江凭风暗自摇头。
员工们无法被分辨的影子形象给江凭风带来了太多疑问,而没有办法观察神态动作这件事情更牵扯住了她的注意力。
以至于刚刚想到面对不友爱规则时,江凭风一心琢磨可以利用它来试探九号的变化,思路竟然完全没往另一个方向拐。
按照之前的经验来看,属于副本规则最明显的特征,是会吸引员工围住犯规的考生啊!
那么,直接把不友爱的帽子往考生头上扣,不就是最方便的观察方式了吗?
唯一的问题是被扣帽子的考生是需要冒险的,如果不友爱的确是副本规则,自然安全,如果它并不能算副本规则,只是会招来危机的一个触发点,那位考生则很可能面临最危险的境地。
在不确定对方能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不能使用这个方式。
但对面偏偏就有一个能扛下非副本规则攻击的人。
眼镜男被一号攻击的那次,道具之多、身手之好、应对之冷静,显然完全打破了他自已塑造的菜鸟人设。更加合适的是,他对这次的副本显然非常了解,几乎从一开始就在暗戳戳提醒大家——违反规则才是生路。
又逢凑巧——当然也可能是眼镜男有意为之——他刚刚才说过可以被解读为不太友爱的话。
九号才说到:“刚才一号的故事倒是让我也有了灵感,大家都上过学,也许经历也差不多。那时候真好呀,我现在都记得放学路上一路蹦跳,将落下的黄叶带得满天飞,还有早晨早早出门,在路上看着太阳一跃而起……我也讲讲我上学时……”
怎么回事,硬送疑点?
固然,试探九号皮下是否变成了一号可能会让考生对副本背景更加了解,但它虽然叫副本,又不是真游戏,全图探索的吸引力远远比不上成功通关。
江凭风压下自已的好奇心,仿佛刚刚回神一般,脱口而出:“你为什么挑拨我和九号的关系?”
影子们微微摇晃,小幅度地转动。
见影子们的动作不甚明显,江凭风又追加了一句:“我刚刚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非要说阿九冤枉我?这不是挑拨吗?”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
已经十拿九稳,眼镜男松了口气,撤销了自我蒙蔽的思维遮罩。
装了半天孙子,罩子似乎也没增加两层,加上这次的副本节选他早已经历过,没有什么可供挖掘的信息,他早就在期待自已被一波送走。
几乎相当于白跑一趟,连黑蚊子的面也没见着,十分可恨。
“我说的是实话,九号?哼,它就不是好东西!”他故作咬牙切齿状,特意歪曲了自已最初发言的重点,将自已的行为形容得更加恶劣。
影子们果然纷纷起身,沉默盯着眼镜男的样子,像是旷野里一根根的高大石柱。
十号莫名其妙地混在其中,惊惶地道:“你别这么说!没有的事,大家明明都是舍友。”
被子人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她不愁自保,压根也没去深入思考副本,思路基本只在“保护池临渊”和“等下一轮使用道具控制抽签结果”上,对眼前发生的乱象满心迷惑。
可无论如何,事情是池临渊做的,一定有她的道理。
看考官表现,眼镜人显然是违规了。为什么池临渊要逼眼镜人违规,眼镜人又为什么不辩解?
她俩认为——违规死亡比通过副本更好?还是说……在完美通过副本,得到满分答卷之外,就只有违规死亡一个选择了?
无论如何,她们都已经在实施了。
被子人迅速抹消了自已的大计划,转而开始向副本规则方向思考。
在眼镜男的死鸭子嘴硬之下,他的身上终于极慢地浮现出一道血痕,员工也都围了过去。
这两点,证实了“不友善”虽然见效很慢,但的确属于副本规则。
那么,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更多规则。被子人,勇者同学,头发同学,十号,存疑的15号,自已,六个人,或者五个,却只有两道规则可用,而其中舍友规则还多半会被自已所用。
一道灵感忽然划过江凭风的脑海。
几次“不友善”规则生效,都是在抽出了要讲故事的人之后。甚至,如果九号的皮下真的是一号的话,“不友善”规则,只有在一号讲故事的时候生过效。
有可能是巧合,因为讲故事之前和间隙都没有人被扣过明确的不友善帽子,所以规则没有发动。
但也很有可能是另一个原因。
在没有人讲故事的时候,根本也没有不友善规则,这个规则本就是专属于一号的。
早在一号第一次变成蜡烛人时,江凭风就做出过猜测,“由于一号正在讲故事,针对一号的规则也就发生了变化”。
不是针对一号的规则,很可能是每个员工的故事对应一条规则!
一号的故事中出现了很多次“上学”“同学”“和同学怎样一起走在路上”,所以属于她的规则是友善。
而“一号”后来转而讲述了另一个故事。
那位讲述者很擅长用火,并且显然真的很得意这一点,反复强调;那篇故事又涉及到用火安全——
它的规则可能与火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