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姐姐刚已经喝了一碗,这汤虽然爽口,却也是经过冰镇的,姐姐莫要贪凉,仔细伤胃。”安陵容开口拦了一嘴,采月也忙跟着附和:
“小主,怡贵人说的对,怡贵人早就该劝劝小主,前儿睡前小主就喝了三四碗,如今虽值暑热,喝些凉的降降暑气也是好的,可小主如此贪凉,定是对身体有碍的。”
“今儿天热,我多喝些也无妨。”沈眉庄并没有打算听劝的意思,又要去拿那碗盏。
“小主!怡贵人快劝劝…”采月气的撅着嘴看向安陵容。
“嬛儿,你瞧瞧我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想多喝一碗酸梅汤都有人管着,罢了,罢了,都听你们的…”沈眉庄说完,采月就收了甄嬛面前的酸梅汤。
甄嬛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紧了一紧,眉姐姐何时与安陵容如此亲近了?这字字句句竟都把自已排除在外了。
“陵容说的对,暑热时更不可贪凉,姐姐还是要好好保养才是。”甄嬛回神,扯出一个浅笑,跟着劝道。
“对了,温宜公主下个月十九满周岁,皇上嘱咐了皇后要好生热闹一番。”沈眉庄想起前日与皇后娘娘一起在皇上跟前伺候时,皇上的吩咐,开口说道。
“皇上喜欢温宜,难免多见曹贵人几次,华妃的事,没有牵连到她,她反而更得意了。”甄嬛面色恢复如常,神的淡淡的开了口。
“前儿的事,我也听说了,这个曹琴默确实是个难缠的主,说话三言两语便能正中软肋,当真是不得不防。”眉庄点头开口,看向甄嬛,又道:
“你莫要担心,皇上不是也没怎样么?咱们几个,皇上最看重的就是你,想来也不会疑心你的。”
“曹琴默心机沉稳,那日几句话就挑拨皇上疑了我,且还连话柄都不留下,我们还是要留心此人。”甄嬛点头打着手中的团扇开了口。
安陵容看向甄嬛,她倒真好意思说,她那日对自已的行径,与曹琴默又有何区别!
心中想着,嘴上没忍住还是冷嗤了一声,引来了沈眉庄的侧目。
“陵容,怎么了?”沈眉庄关心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曹琴默那日挑拨的嘴脸,觉得她当真是小人行径,瞧不上罢了。”安陵容朝着沈眉庄笑了笑,接着喝自已面前的酸梅汤。
“恩,她的手段,当真令人不齿。”沈眉庄点头,安陵容抬头看向甄嬛,甄嬛眼神晃了晃,避开了安陵容的目光。
沈眉庄又说起温宜公主生辰宴的事情,便与甄嬛讨论了一番关于子嗣的话题。
“我今日邀你们过来,就是要说此事,虽说诞育龙裔要靠天意,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我也要点人为才是。”沈眉庄话锋一转,笑着看向面前的两人。
甄嬛听了,瞬间面色一片绯红,拿起手中的团扇,掩了掩面压低了声音道:“这左右就是皇上来与不来,还能有什么人为的呢?”
沈眉庄见状只是低眉一笑,起身从身后的木匣子里拿出两张方子,递到了两人面前说:
“你们看,这是我软硬兼施才让江太医给我开了这张方子,他说照着这方子调理,必会一举得男,你们也拿去照方调养吧。”
“姐姐说的是哪个江太医?”安陵容开口,如果她记得没错,宫中的江慎和江诚都是华妃的人。
“还有哪个江太医呀,就是妇产千金一科最拿手的江诚。”沈眉庄回答,安陵容轻轻闭了闭眼睛。
果然,该来的逃不掉…
“江诚?他弟弟江慎是照顾曹贵人母女的太医。”
甄嬛一听也皱起了眉头,江慎既然是照顾曹贵人的,那必定就是华妃那边的人,心中便觉得此人不可信。
“不错,正是他!我知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放心,我呀,已经派人去调查过,原来,这江诚和江慎并非一母所生。这江诚是正房所出,那江慎是个江家的小妾所生,家里主母和小妾本就不睦,兄弟俩更是势同水火,要不我也不敢用他。”
沈眉庄说着拍了拍安陵容与甄嬛的手让她们放心。
“且我为了这方子也是翻看了很多医书,即便是不信他,我也是有几分信自已的。”
“我总觉得不妥,你先把方子收起来等下问过温太医再用,流朱,你去太医院看看,看看温大人在不在,若是在,请他即刻过来。”
“小主不知道,护国公孙老公爷病重,温大人应诊去了。说是一应吃用全在孙府。”流朱应道。
“真是不巧。”甄嬛开口,若有所思。
“哎呀,你就放心吧,这药我已经吃过两回了,觉得还不错,你就不用兴师动众了。”沈眉庄把两张方子塞进二人手中,拍了拍他们的手道。
“小主,外面好像就站着一位太医。”采月开口,三人都往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太医正站在院子里候着。
安陵容虽没见过刘畚,但她确信,此人定是刘畚。
太医请脉,安陵容与甄嬛便告辞出了闲月阁。
“妹妹可是还在怪我?”出了闲月阁,甄嬛便要去拉安陵容的手。
“姐姐当真是记性不好,陵容前日里刚说的那一番话,姐姐今日就忘了?”安陵容抽回手,看向甄嬛。
“陵容,你听我解释…”
“姐姐不必再说。”正好是个岔口,安陵容便扶着菊青往湛静斋的方向走去。
翌日,安陵容约了沈眉庄傍晚来天然图画的竹薖楼赏景,沈眉庄如约而至。
竹薖楼上摆了个小八仙桌,还放了几个藤椅,边上摆了冰盆,微风穿楼而过,带来丝丝凉意,好不惬意。
“你这里当真是不错的。”沈眉庄一坐下,看到远处的风景,由衷的感慨。
“我也喜欢这里,偶尔登高望远,才能看得清全局。”安陵容开口,菊青奉上了一盏酸梅汤。
“陵容,你可是有话要说?”沈眉庄聪慧,听了后半句,便知道安陵容邀自已赏景是另有话要讲。
“姐姐,那个方子,用不得。”安陵容看向沈眉庄,目光闪闪。
“那方子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之处?”沈眉庄见安陵容说话如此笃定,心中也开始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