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先别慌。”安陵容见沈眉庄慌了神,紧张的就要拉自已的手,开口安慰。
接着又道:“这方子明面上看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姐姐可曾想过,她们每日端给你的药,就是一定会是这方子上的药么?
这里不比宫里,人多混杂,除了咱们贴身带过来的身边人,可有一个可信的?
且不说药方错一味不起眼的药,药性或许就会大变。即便是全换了,姐姐又能喝出来吗?!”
沈眉庄听了,回想起这几次的药确实都是吩咐行宫里的小宫女守着的,面色大变。
良久,她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日后把此事交给采月,让她守着。”
“姐姐忘了余氏是怎么害莞贵人的了吗?他们若想做手脚,有的是法子。”
安陵容剥了一枚冰镇荔枝递到了沈眉庄的面前,又说:
“眉姐姐就没觉得过此事太过蹊跷?先不说江诚与江慎的关系,就说从你得了方子后,一直照顾你的温大人却因故出了诊,即便这些都是巧合,今日给姐姐请平安脉的刘太医,也是巧合吗?
这位刘太医我从未见过,从闲月阁出来只觉得他神色古怪,回去便着人去打听,果然,那刘大人是济州人士,姐姐,你且说说,是不是因着他同你是济州人,你心中便多信了他几分?”安陵容说完,自已也剥了一枚荔枝,沈眉庄却是愣在了那里。
她置身宫中也不是一两日了,哪里不明白当一切都凑巧的时候,那便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此事必又是她的手段!”沈眉庄愤恨的开口,又道:
“前日里就听闻她自已贴了银子补贴下人,想要打压我,让满宫的下人都记恨于我,若不是你察觉到,如今我还处在众矢之的呢!如今又来这一出,这是不把我拉下誓不罢休!她竟是如此歹毒!”
沈眉庄看向安陵容,执起她的手道:“入宫以来,都是你三番两次的帮我,陵容,我……”
“姐姐不必多言,陵容都懂。”安陵容拍了拍沈眉庄的手,接着道:“华妃几次想置我于死地,若不是我命大,怕是也活不到现在。她此番动手,说不定于我们,也是个机会,所以,姐姐可愿意与我一起反击?”
“从前我都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即便她处处针对,我也多是忍让,如今你看我忍让的结果,却使她觉我可欺,便更加肆意的谋害于我,这件事,你若能筹谋,我必配合!”沈眉庄想起曾经在华妃手下受过的蹉跎,泪水蒙了眼睛。
“姐姐,我知你辛苦,只是此事我们还需好好筹谋,这次就算她有那战功赫赫的哥哥,我也要让皇上彻底厌了她。”安陵容起身,看着远处的夕阳,开口道。
“好,此事我都听你的…”
沈眉庄回去每日依旧定时定点的‘吃’药,等待着时机…
华妃虽然也来了圆明园,可因着余氏的事,皇上很少去她那里,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如从前那样吵闹不休,如此,后宫迎来了难得的平静。
只是安陵容和沈眉庄知道,这平静只是后面狂风骤雨的前兆。
暑气上来后,去桃花坞给皇后请安都是改到了黄昏,这日,安陵容与富察贵人倒的时候,看到了满屋子的人。
皇后坐在上座,华妃和齐妃各坐在一边的首位,安陵容与富察贵人行了礼,皇后抬手,两人落了座。
“再过半月就是温宜的生辰了,宫里的孩子不多,满周岁的日子自然要好好庆贺,皇上的意思是如今虽不在宫里,但一切还是要依照规制而来,切不可怠满了,这件事情已经交给了内务府去办,沈贵人,还要劳烦你多上心了。”皇后看向曹琴默和沈眉庄,面上带着和煦的笑。
“多谢皇上皇后关心操持,也多谢沈贵人费心了。”曹琴默听了忙起身朝着皇后谢恩,又朝着沈眉庄行了平礼。
“你为皇上诞下龙嗣,是有功的,何必言谢呢。”皇后面色温和,抬手让曹琴默起身,沈眉庄也点了点头。
皇后直了直身体,看向下面的众嫔妃又说:“子嗣繁盛乃是社稷之福,皇上膝下龙嗣不多,各位妹妹也要多为为皇上分忧,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才好。”
众人都点头应是,只有华妃依旧神色淡淡的坐着,闻声瞥了一眼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皇后见状也不恼,面上依旧带着浅笑看了眼剪秋,剪秋上前扶住了皇后,皇后才道:“天热,都散了吧。”
皇后转身往内殿走,其他人也都退了出来。
“各位妹妹请留步,”刚出了桃花坞,曹琴默就开口喊出了众嫔妃。
大家闻声止步,看向曹琴默,曹琴默上前开口:“温宜的生辰,多谢沈贵人费心了,我已着人备了一桌筵席,想要好好谢一谢沈贵人呢,这不,我还请了齐妃娘娘和欣常在她们作陪,各位姐妹都赏脸一起去吧。”
沈眉庄听了,看了一眼安陵容,安陵容轻轻颔了颔首,沈眉庄淡然一笑道:“既然曹姐姐盛情邀约,我若再推辞,那便是我的不是了。”
曹琴默见沈眉庄应下,便笑着上前引路,大家便一路跟随,来到了淑德园。
淑德园临水而建,园中曲径通幽,尽头有叠叠假山,走到尽头一转,便看到一处清幽的院落,院落不大,却胜在雅致。
几人还没进殿,便听到了温宜的哭声,皇上前日便说温宜哭闹不止,着太医去看,如今看来,怕是没什么效果。
“准是温宜又哭了。”曹贵人开口,笑的一脸慈爱,随后加快了脚步朝主殿走去。
几人跟着进去,便看到乳母正哄着哭闹我温宜,曹琴默上前接过,温宜似是有感应一般,瞬间停止了哭声。
几个没有孩子的嫔妃看到这母女情深的一幕,说不羡慕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