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驶到了京城,由于一辆马车已经损毁,车内空间又有限,南书原便自请出来与水沁一起驾车,将空间留给受伤的宋澜和两位姑娘。
守城的士兵按规矩将他们拦了下来,要求他们出示通关文牒。
文牒什么的和生活用品一样在另一辆马车上,眼下早已随波逐流,不知去向了。
就在南书原打算与守卫说道说道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拿出了一块令牌。
那些守卫一见到令牌就吓得瞪大了眼,唰的齐齐跪下,为首的抱拳道:
“我等不知太子殿下回京,多有冒犯,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无妨,职责所在。”马车中传来了温和的声音。
于是他们顺利地通过了城门,进入城内。
他们也不知道,在他们进城后,其中一名守卫脸色阴沉地看着马车入城,眼中皆是不可置信,片刻后,守卫中便失去了那个人的身影。
“什么?宋澜竟然活着?还被他们找到了?”宋衍诧异道。
“是的主子,我们的人亲眼看到太子拿出了他的令牌,他们成功进城了。”
“真是群废物!”宋衍用力一握,手中的杯盏瞬间四分五裂,凌乱的散在桌上。
他强压愤怒,拿起一块就往属下的脑袋砸去:“你们怎么和我说的?说宋澜他回不来了,就算回来也是具死尸!”
“结果呢,他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那名属下不躲不闪,让那块碎片结结实实地砸在额头上,砸出了一个血窟窿。
他未发一言,也不为自已辩解,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北戎那边怎么说?他们什么时候来?”
“说是派了一个王子过来赴除夕宫宴,已经在路上了。”
“一个王子?叫什么名字?什么背景?”
“听说叫阿木尔,是北戎的四王子,生母只是个不受宠的妃子。”
宋衍一听,心中顿时不快。
“就派一个不受宠的王子过来?他卓力格自已怎么不过来?”
“大王子说,他近日有些忙,就……不过来了。”
“呵,忙?”宋衍眉眼阴沉。
“他怕是觉得自已大业将成,不知今夕何夕了!”
“罢了,不来便不来,但若是计划失败了,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边,宋澜一行人低调入城,没有惊动任何人。
直至入了皇宫,出示了令牌,消息这才传开。
进了宫后,南书原去面见陛下,宋澜三人则直接去了东宫。
赵叔与李明扬早就见过陛下,带着弟兄们在城中安置妥当,徐家内眷也已押入大牢,就等他们回来商议处理方式。
南书原述完职,便将他们一路的经历告诉了皇帝,昭武帝一听宋澜受了伤,顿时急得坐不住了,但他又觉得这样有失帝王风范。
屁股都离凳子,硬是给按了下去,让人给皇后说了一声后,又问了南书原一些问题。
南书原早看出昭武帝坐不住了,于是给了个台阶。
“陛下不若去看看太子殿下的伤势?殿下伤得颇重,怕是近几个月都下不了床。”
昭武帝正等着这句话呢,他忙不迭道:
“那朕去看看也好!”
等昭武帝到了东宫,皇后温婉已经在宋澜床边坐着了,一旁站着太医,另一边站着南书野和宋云姝。
温婉一会摸着宋澜的头,一会儿又摸了摸太子的手,完全无视昭武帝的到来。
宋雍讪讪地摸摸鼻子,低声询问太医:
“太子伤情如何?”
“太子的肋骨断了一根,左腿伤着了筋骨,不过好在并无大碍,这几个月好好静养便能恢复如初。”
“好好。”宋雍放宽了心。
然后又对着温婉道:“婉婉,太医说着没事,养养就好了,你不用太担心。”
温婉冷声道:“陛下就不查查是谁害的澜儿?”
宋雍一听这势头不对,忙让周围人都下去了,只留他们帝后一家。
“难道不是山石滑坡?”宋雍试探着问道。
“澜儿都和我说了,这是人为。”
“人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说呢?除了你那个好儿子,谁还会害我澜儿?”温婉冷声说道。
“安王?”
温婉不语,只当是默认了。
昭武帝无措地搓搓手:“可他做的……并没有证据啊。”
宋澜淡淡地看了昭武帝一眼,撇过头去。
“你不信澜儿?那徐毕显亲口说的他是安王的人,是安王让他杀澜儿的!”温婉气急。
“但是……”
“我知道你对她有愧,想给她的孩子留些余地,但宋雍我告诉你,如果下次他吃了雄心豹子胆再敢动我儿子,你护也好,不护也罢,我绝不姑息!”温婉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宋雍知道是自已的优柔寡断惹温婉不快了,但他实在做不到去追究宋衍的过错。
如果将宋衍的罪行尽数扒拉出来,他定是会死的。
但他们手头上没有证据,没有宋衍动手的痕迹,宋雍也一直逃避着不愿管这些事。
他毕竟是他的儿子,也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让他狠下心来,他做不到。
但温婉和宋澜是无辜的,他们不该承担自已心软带来的后果,因此他还是许诺道:
“好,日后若找到了证据,朕定会秉公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