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路上的围追堵截,宋澜的车队并不能行驶的很快,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反而拉近了南书野与他们的距离。
随着离南方越来越近,路上也出现了不少受到洪灾侵袭,无家可归的流民。
他们有些成群结队地往北行去,有些直接拦路抢劫,不过这些零星一点的抢劫者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只是俗话说得好,人在桥边走,怎能不湿鞋。
这些流民因洪水失去家园,不是去其他地方谋出路,就是干脆沦为盗匪,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
夕阳西下,眼看着最后一点光亮也将泯没于天际,晚霞已变成稀微,倦鸟自天空归巢。
南书野一行人未能赶到下一个驿站,只怕今夜得宿在荒野了。
当众人停下马车,堪堪将简陋的帐篷搭建好,就希望安然度过今夜时——
一旁高高的山上突然传来一阵阵马蹄声!
众侍卫立即戒备,个个站起来严阵以待,警惕地看向传来声音的地方。
马蹄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不少人的呐喊。
山林刹那间亮起来,许多山匪手举火把,提着大刀冲了出来,为首的三人骑着马,赫然是他们的领袖。
只见刹那间,一群山匪将他们团团围住,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南书野见此形势,不由得心惊肉跳,但依旧故作镇定,不让自已的恐惧泄露一分一毫。
宋云姝此刻也站在她身边,临危不惧,拿出十足的皇家气势开始质问他们:
“不知诸位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为首的那位懒懒地将刀抗在脖子上:
“你们是官家人?”
“是或不是有那么重要吗?”
“有,你们的穿金带银,想必日子过的也是十分滋润,模样又生得这般的好,正好让弟兄们带回去乐呵乐呵!”
“好!”周围一众小弟嬉皮笑脸地应和道。
南书野心中微微有些发怵,她拉着宋云姝的一只手,察觉到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这时,水沁却不要命地脱口而出:
“你们岂敢!这两位是安南郡主和翰林院修撰南书大人的妹妹,岂容你们这些刁民放肆。”
她说出了这句话,南书野就是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她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秒,那个匪头子果然被激怒了:
“你们果然是官家的人,是官家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随后不等她们反应,匪头子就一声令下,带着一众小弟冲了过来。
纵使侍卫们武力不低,但也拦不住那么多人,更何况为了掩人耳目,她们并未带太多侍从。
那个匪头子似乎也并不想与他们过多周旋,只一个劲上前,找准时机甩出一包粉末,分布在周围的人也纷纷跟着扬粉末,然后一干人等迅速撤至四周。
然而处于战斗中心的南书野等人则根本来不及反应,一片人一个接一个倒地,最后她也支撑不住,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翌日。
一缕醒目的日光照了进来,南书野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
她晃了晃脑袋,看着这陌生的地方,一时有些迷茫。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眼神逐渐清明。
她试着动了动酸软的身子,发现自已被绑了起来,旁边是还在昏睡的宋云姝。
这是一个不算大的木屋,一旁衣架上挂着的衣物显示此处应该是某个人的住所,对面是一张床,而她们则躺在另一边由稻草堆成的简陋草垫子上。
此刻屋内并无其他人存在,于是她扭动着身体,慢慢挪动靠近一旁的宋云姝,轻声唤她:
“云姝。”
“云姝!”
宋云姝缓缓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的南书野,顿时心头一跳,飞快地看了看两人的衣物。
还好衣服都挺完整的,身上除了被捆得手脚有些僵硬以外并无不适,看来并没有人在她们昏迷的时候对他们不利。
“这是什么地方?”宋云姝问。
“应该是一个山寨,是那些山匪的老巢。”
“他们把我们绑到这里来做什么?目前看来貌似不为劫色,只劫财。”
是的,她们身上的首饰倒是被扒得一干二净,连宋澜送的那根山茶花簪子也一同被搜刮了去。
南书野正欲说些什么。
这时,门被人打开了。
两个小姑娘立马默契地倒头装睡。
来人将门关上后,先在桌上倒了杯茶,坐下慢慢地喝了起来,目光似乎时不时地从她们身上扫过。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将那杯茶喝完,随后起身,到两人的垫子前静静站了片刻。
南书野二人心中愈发慌乱,不免乱了呼吸,但立马调整好,不想被那人发现她们已经醒了。
他似乎并未察觉端倪,脚步声又走远了,他重新坐在了凳子上。
过了片刻,那人终于不耐烦了:
“我说你们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回笼觉也没这么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