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那壮汉却开口道:“你能把那些小孩一起带走,我就跟你走。”
陈初一停下脚步,诧异地看向牙人。牙人只得苦笑着说:“他要求把那些十岁以下的小孩子一同带走,可没人愿意,因为十岁以下的儿童还干不了活,买了还得自已费心培养。”
陈初一也颇感好奇地问道:“是怎样的孩子?”牙人将陈初一领到转角处的一个围栏处,里面或坐或躺着几十个年龄在三到十岁不等的孩子。他们身上的衣物破旧不堪,露出的手臂上偶尔还能看到一条条鞭痕,他们的目光躲闪着,低着头,根本不敢与陈初一他们对视。
陈初一尚未开口,郭林先说道:“师兄,把他们买下来吧,人不该遭此境遇!”
陈初一本来就同情这些孩子的遭遇,现在自已师兄又开口了。直接回头对牙人说:“这些小孩子和刚刚的那个壮汉,再给我配备几个照顾这些小孩的大妈。你一并算算需要多少钱。”
牙人一听是这么大的一笔生意,嘴巴都笑歪了,一脸谄媚地说道:“陈少爷您看,刚刚那户人家我收您四十两,那壮汉和一个会做饭的老妈子一个收您二十五两,这三十七个小孩一个八两,再加上两个洗衣看护的一个十五两……总共收您白银四百两,您看这样行不?”
陈初一记得那年家里买一头牛差不多花了二十贯钱,可如今买四十多个人也才四百两银子,真是人比牲口还廉价……
牙市门口,陈初一望着眼前那为数众多的数十个仆人,不禁感到一阵头疼。这些人长期处于饥饿状态,就连走路都显得颇为艰难,如此带着他们走回去,也不知天黑之前能否抵达家中。
无奈之下,陈初一只得让牙人帮忙找来牛车,吩咐王管事带着他们先行归家。而陈初一与郭林则带着童大成去为他们购置一些生活用品。这奴仆买得,也不知道谁是主人,谁是奴仆了?
陈初一等人先是去到杂货铺,购置了一批诸如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用品,并让掌柜直接送货上门。
接着又来到成衣店,让掌柜派人送去一批粗布衣服。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家包子铺前,将老板剩余的包子尽数打包,由童大成背着往家中走去。只见童大成一边背着包子,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那偌大的包子被他三两下就塞进了嘴里,陈初一着实担心还没到家包子就被他给吃完了。
陈初一回到家中,瞧见自已让人送的东西已然抵达。他先将所有人召集一处,吩咐童大成把包子分发给众人。
陈初一原本打算说上几句,可眼见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便决定等他们吃饱之后再说。
待所有人都饱餐完毕,陈初一这才开口道:“今日我本是想去寻几个打理庭院的仆人的,谁料阴差阳错把你们都带了回来。不过你们放心,既然我将你们买下,就定会负责。哪怕再不济,也会让你们有口饭吃。我们陈家原本就是靠种地为生的农民,家中也没那么多规矩。我对你们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你们忠心为家里做事,日后定不会亏待你们。当然,如今你们尚且年幼,近期先把身子养好,待你们身体恢复后,再做其他安排。”
“谢少爷……”一些年纪稍大些的孩子应道。紧接着,陈初一将这 37 个小孩子分成男女两排。
男孩子数量较多,有 24 个,女孩子有 13 个,其中大多数都是五六岁左右的孩子,只有少数几个是八九岁的。陈初一挑了一个 9 岁左右机灵的女孩子杜月,让她管理这些女孩子,并协助那两个老妈子照顾年幼的儿童。又选了一个叫范文的男孩子来管理男孩子,同时协助那一家三口清扫庭院等,而童大成则充当护院兼门房。
最后,陈初一让王氏管事按时为他们送来一些米面肉蔬。
陈初一安排好自家奴仆的事宜后,便跟着郭林前往郭秀才处。
前些天,郭秀才已将学堂关闭,把学员安排到城南朋友的私塾里,他重新拾起这些年搁置的书本,为下一科的乡试做准备。
陈初一将今日之事向郭秀才讲述了一番。郭秀才听完后问道:“你们因见弱小儿童受难而心生怜悯,此乃善事,但是初一,你可曾考虑过这些孩子日后该如何安置,难道你要一直当作慈善之事养着他们吗?”
“先生,那些孩子在牙行备受欺凌,身体尚未调养好,我当下确实不知该如何规划,先生可有良策?”
郭秀才思索片刻后说道:“初一,你家根基尚浅,要不你对他们加以培养,将来你外出时也能有个称心的人可用。”
陈初一细想一番,觉得师傅的建议甚妙。自已一直向师娘借人终归不是办法,如今自已年纪尚小,将这些孩子培养一番,说不定等自已长大,真能从中获得助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初一白天跟随郭秀才学习,晚上则带着郭林回到自已的住处,同时也在思考该如何培养这些孩子。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这些孩子的身体已然康复,脸上不再是那麻木的神情,有些孩子已然恢复了活泼之态。
陈初一针对这些孩子的培养,心中已有了一番计划。开蒙识字之事交由郭林负责,郭林对此也无可奈何,毕竟当初是他提议陈初一买下这些孩子的。
陈初一则负责教授他们现代数学,日后还打算教授他们一些物理、化学等知识!
童大成带领孩子们锻炼身体并学习一些拳脚功夫,当然,陈初一依据前世所了解的一些军事知识,绘制图纸让人制作出一些器材,以辅助孩子们进行训练。
其他人则负责做好后勤工作。那对夫妇带着儿子,自然也在“军训”的范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