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瞪了刘嬷嬷一眼,手脚不干净的东西,什么时候偷不好,刚好让县主看见,伯府的风气都给带坏了!
这要再传出一个御下不严的名声可怎么好!
这个时候也不是和三丫头比较的时候了,县主这么重视,她必须揪出恶奴,让三丫头和县主解除误会,给县主看看她们伯府的决断。
“李妈妈,搜她的身!”
何氏话音一落,刘嬷嬷就跪在地上求饶。
体面了大半辈子的下人,被搜身可比当众掌掴她还严重,况且她身上……
李妈妈可不管那么多,让外面两个婆子按住刘嬷嬷就开始搜身。
很快,荷包、钥匙、汗巾、玉佩和另一个海棠花银锞子都被搜了出来。
“三丫头,你还要替她瞒着吗?”何氏拍桌。
沈若犀扑在宋妍君怀里,“县主,对不住,我骗了你!那个东西不是我给刘嬷嬷的,可她是我母亲的人,我也没有办法,你原谅我吧……”
宋妍君冷哼着转过头,藏在袖子下的手却偷偷拧了一下沈若犀的腰,然后才将她推开。
这个谢三,一说当朋友就顺杆爬,还让她唱起大戏来了,可真累!
被宋妍君这么一拧,沈若犀差点憋不住,坐在旁边忙低着头擦拭眼泪。
何氏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还年轻,下不了决断,那就让我老婆子来。”
她吩咐人去搜刘嬷嬷的屋子,又让人用板子打她,让院子里的人都来看着,以示惩戒。
没承想刘嬷嬷被按着打了十几个板子,受不住了求饶,被拖进来后居然说道:“都是世子夫人让我偷的……”
什么?这又是什么事?她不是在惩治刁奴吗?怎么还扯到主子身上了……
何氏见沈若犀垂着头坐在一边似乎没听到,宋妍君倒像是听到了,瞪大了眼睛。
管不了那么多,何氏让李妈妈直接把汗巾子往刘嬷嬷嘴里一塞。
“开始说胡话攀扯主子了是吗?拖下去打!”
又看着李妈妈,“你也是老糊涂了,这样的人拖进来干嘛?”
李妈妈飞快跪下认错。
她也不想啊,刘嬷嬷非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又苦苦哀求她。
好歹在这府里待了这么多年,都是一路走来的老人,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李妈妈心一软就应了下来,没想到她说出来这么吓人的话。
沈若犀却求情道:“祖母,刘嬷嬷年纪这么大了,不如放过她吧,只要她把其他财物归还就好。”
“什么?你还给了她其他东西?”宋妍君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不是给,是偷拿的!”何氏忍不住解释道,说出口后又觉得不对,怎么下人偷东西她还觉得好了?
她想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让人把刘嬷嬷拖下去。
宋妍君让瓶香拦住,“必须说清楚!我的东西给人可以,但不能不明不白地被人乱丢乱送,还送这么多!”
县主脾气上来了,何氏也拦不住,“刘嬷嬷,你好好说,到底拿了多少,也免受皮肉之苦,若是说错了……想想你的家人!”
何氏语带威胁,刘嬷嬷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奴婢对不住小姐啊!奴婢一时贪心,都拿出去卖了,找不回来了……”
那些东西都是刘嬷嬷偷了出去交给她男人卖的,柳氏手里只拿银钱,刘嬷嬷现在清醒了一点,确实不敢再扯到柳氏身上。
“刘嬷嬷,枉我这么信任你!”被人背叛,沈若犀一副伤心状。
何氏安慰着沈若犀,示意她不要多事。
宋妍君却又来逼问沈若犀,“我给你的那支金簪呢?”
县主还给三丫头金簪?何氏看了一眼,沈若犀穿戴素净,倒不像有这么多家底的样子。
不过也怪她不常穿戴,被刘嬷嬷偷了都不知道。
“卖了……”
“那些耳环首饰你都拿去卖了?”被县主逼着的沈若犀将丢失的东西一一列举了出来,又问刘嬷嬷,“你一共卖得多少钱?”
刘嬷嬷哪里知道?
东西都是王九卖的,卖了过后王九将银子直接归入柳氏的香料铺子下,当作铺子收益一并给柳氏的,她并未经手,现下刘嬷嬷只得支支吾吾地说了一个数字。
说了过后却反应过来,三小姐知道这些东西?那些耳环、宝石、金簪她都一一记得!
所以她早就知道了自已的行为?!
看向第一次来沁水院的县主,再看何氏也是第一次踏足沁水院,却聚得这么齐,刘嬷嬷好像明白了什么……
沈若犀却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三百五十两?那么多东西就值三百五?”
何氏与宋妍君也不信。
这时搜屋子的人回来了。
“回夫人、县主、小姐,奴婢在刘嬷嬷的屋子里只找到些不值钱的铜银首饰。”
“一个体面的管事婆子这么穷,也不怪她偷了。”宋妍君喝了一口茶,声音不大。
县主这是说伯府苛待下人?何氏责问沈若犀:“三丫头,你才回来,不会用下人就去请教你母亲,怎么搞出这样的事?”
“祖母,刘嬷嬷在府外有宅子,怎么会把东西都放在府里!”沈若犀委屈道。
是了,刘嬷嬷的东西在府外。
何氏放下心来,她只要做个样子就好。
只要三丫头吃个小亏,不牵扯到二儿媳就好。
不然主子唆使下人偷自已女儿院里的东西传出去,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既如此,就把她的东西收了,再把板子打完,赶去庄子……”
沈若犀让宋妍君入局,就是不想再看到伯府息事宁人的样子。
她扯了扯宋妍君的衣袖,趁何氏说话时用手指悄悄在她手上写字。
“伯夫人,勿怪我多嘴,实在是我不想让自已的东西流落他处,所以让人去查了……”
宋妍君让瓶香去把人带进来。
瓶香飞快掠出宅院,去巷子外从明海手里接过人,提鸡崽一样把人提了进来。
“王九?”李妈妈惊呼出声。
烂泥一般瘫在地上的人,正是刘嬷嬷的男人王九。
瓶香踢了一脚,“快说。”
王九瑟缩着捂住隐隐作痛的下身,他的眼睛还被明海打肿了看不清楚地方,嘴里却在求饶。
“我说、别打了……我都说!是世子夫人让我婆娘偷小姐东西,然后交给我去当了……当的钱都入了世子夫人的香料铺,月底结账一并给了她……我没有偷拿,没有……”
何氏脸上一阵青红,攥紧了拳头。
真是丢了好大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