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确实不好告假,但陆靖刚从山东巡查归来,进宫交完差后皇帝允他七日假期,昨日带着夫人回京简单给女儿办过洗三礼后,一有空便派管事递来拜帖。
陆管事也不知自家大人的用意,被安宁伯府留下除了喝茶和打马虎眼也不知道干什么。
与伯爷客气谈话后他直接回去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谢希濂。
在外院头脑风暴未得结果的谢希濂连最心爱的鸟笼也不拿了,背着手面色凝重地走了。
“伯爷,带我。伯爷,带我……”
鹦鹉见谢希濂把它忘了,扑棱翅膀呼喊着,最后被小厮挂到廊下喂了食才安静下来。
谢希濂来到松鹤堂问何氏,“明日陆佥事为何会登门?”
何氏也一头雾水摸不着方向,“我也不知,要不等老二回来问问他?”
“说不得是朝堂上的事,确实该问他。还有老三,万一惹祸惹到了陆家……”
谢希濂变了脸色,让何勇去把老三叫来盘问了一番,连谢守义一天吃几碗米饭打几个嗝儿都问了出来,确认没惹事后这才放下心来,让他回去继续睡觉。
“不是老三,那也只有老二了。”
谢希濂等待谢守仁下衙的时间也没白费,让人去打探陆府近日的情况。
下午的时候何勇来报。
“伯爷,陆佥事日前从山东回京,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后宅里头他夫人产女,才办完洗三。”
这么说来也有可能是内宅之事。
何勇退下后,何氏与谢希濂盘算着。
“大房那边不好见客,老二媳妇才和老二闹了不愉快,若明日老二顺利告假,还是不要他媳妇儿露面了,只老二、老三两个男人陪着伯爷待客就好。”
其实何氏压根儿不想让谢守义出来见人,却不敢说出来,让伯爷以为她容不下庶子。
谢希濂点点头,“说得极是。”
“小辈里头,两个孙子年龄太小,就怕说错话,也不必露面,把他们拘在松鹤堂陪我就好。”何氏顿了顿,“按说我们的年龄摆在这里,也算陆佥事的长辈了,万一他要来给我请安……”
帖子上只写了陆靖一人来访,按理说谢希濂带着儿子在前院招待即可,但若是世交之家的后辈登门,一般都会来后院拜见何氏。
“若是他要与我家相交,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陆靖三十出头,比谢守仁还小上几岁,这年龄都可以做他们的儿子了。
谢希濂不禁畅想,要是家里有个如同陆靖一样能干的后生就好了,何愁家族不兴,爵位不能延续?
只可惜人家早已娶妻,他们之间连翁婿都做不成了。
不过陆佥事那样的人才,若是以后有机会需要续弦倒可以想一想……
“二丫头性子虽冷,却从未出错,况且她迟早要嫁入别家,应该好好锻炼一番,也留在松鹤堂吧。”
“三丫头规矩没学好,去亲戚家还有能体谅的余地,若是在陆佥事面前出丑可了不得,就让她回自已院里待着。”
上次何府之事就与三丫头扯上干系,虽说与她无关,可这次彭云山的事情也有她,何氏心里难免留下疑影。
“至于五丫头还小,也不必出来相见,免得只留三丫头一个让她多想。”
难听的话何氏还没说出来呢。
不是亲生的谢守义和谢宝泉能露面就让何氏觉得不舒服了,跟个木头桩子一样不爱吭声的五丫头要是在身边就更碍眼了。
对于何氏的安排谢希濂没有异议。
第二日在松鹤堂请过安后,何氏让沈若犀和谢南雪先回去,准备留谢南萍、谢宝泉和谢宝耀留身边。
至于谢南晴还在禁足,是不需要出来请安的。
谢南萍有些疑问,“祖母,有什么是三妹和五妹不能听的?”
这个傻丫头,留着是好事呢,人越少越好,人多就难给陆佥事留下深刻印象了。
“说不准稍后有外客来,留你们说点事,你妹妹们还小就不用出来见客了。”何氏当然不会说出实情。
沈若犀却笑了出来,“祖母,两个弟弟一个比一个小呢,怎的我们见不得?”
何氏黑了脸,“你这顶撞长辈的性子不好好磨一磨就别想见客。”
分明是谢南萍先挑的头,何氏也太不公平了。
谢南萍也知道,出言替沈若犀说着话,何氏却不想听。
“三丫头、五丫头退下吧。”
沈若犀施施然一礼,“既然如此,孙女就出府学琴了。”
陆靖登门之事虽然被谢希濂夫妇二人捂着消息,只有他们的心腹知晓,但昨日他们传谢守义问过话,谈及了陆佥事。
谢守义回房之后与李菱娘讲过,所以沈若犀也知道了。
那日从住持房里那神秘男子处知晓她在彭云山救治的产妇夫家姓陆,她便有了猜测。
听李菱娘说过后她打开柳氏在江南给的册子,知晓佥事陆靖与其夫人刘氏的年纪后大致能确定了。
她现在出府何氏不挽留,那可别怪她到时候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