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云水伊一点也不陌生。
乃吏部尚书府顾婉儿。
然此时的顾婉儿,同云水伊先前所见,似乎有了大大的不同。
首先,自是其穿着打扮,皆不似上次见面那般贴近点翠。
她着一身藕粉襦裙,发髻上仅簪了支雕刻简单的七宝玲珑翡翠簪,便再无其他装饰。
再次,顾婉儿面上那股傲气,全然没了!
但同样让人不喜亲近,多了丝冰冷。
此刻说着话的顾婉儿,言语里满是刻薄。
当然,这份刻薄所针对的,倒不是云水伊。
而是那刚刚在台上夺去所有人注意力的谭竹珺。
见此,云水伊不解了。
好几没见着,这二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即便如此,顾婉儿作甚将她拿出来当枪使……
好生叫人无语!
原来,在云水伊享食蟹酿橙之时,接下来该何人上台,又落入了六公主后同样的困境。
而且相较来说,承担在上台之人身上的压力,似乎更重了!
因为谁在这二人后表演,若是稍稍不如人意,怕都会对比惨烈!
在座仍未上台的公子小娘子,没一个想上台丢这个脸!
而随着顾婉儿这么一说,少部分人眼儿便朝着云水伊望来。
大部分人嘛,则满脸疑惑:
谁是云娘子?她又如何胜得了谭家娘子?
当然,这份疑惑并未持久,便有知情人,悄声向其解释。
于是乎,没过多久,几乎所有赴宴之人的目光,便焦聚在了云水伊身上了!
!
真没想到啊!
颜色如此好的小娘子,才学竟甚佳!
竟在谭娘子最擅长的诗作上比过了她!
此次她会呈现什么呢?
叫人好生期待啊!
云水伊:……
饶是重活一次,饶是她脸皮超常人一般厚,但此时此刻,她有点儿想逃的冲动了……
自已什么斤两,她还清楚几分的。
要不要把她捧到这么个虚高的地步……?
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下手中小勺,又以袖掩嘴,用绣帕轻轻拭去嘴角沾染的蟹汁。
云水伊尽量维持住镇静,道:
“顾娘子谬赞了,小女子可不能与谭娘子相比,实属侥幸实属侥幸。”
她这副谦虚的样子,倒是真叫人看重了几分!
素日里他们见惯了一个比一个傲气的京城小娘子,这般谦和的,可是少见。
有人便道:“运气亦是实力的一种,云娘子不必这般。”
他转而道:
“不知娘子此次又准备了什么?是作诗吗?”
这句话,倒是问明了众人的心声。
他们满是看好戏的神色,也好奇这么个小娘子,此次能带来什么。
云水伊这会已将情绪缓和了过来,恢复了先前的淡然。
被问及准备,她也不慌,只道:
“小女子技疏,擅者少,唯香法略通几分,是以带来一味香,供众位赏。”
哦?
听云水伊这么一说,许多人面上露出丝兴味来。
大夏朝人重香,精于此道者,自不在少数。
平日里和友人一同斗香、品香,更是常有的事。
在早先时候,各家的小娘子公子,也乐意在一些场合里专门展示自个儿调制出的香,然经年往复,可调制的香终究是那么些。
再多,也无甚新意了。
由此这类一展风采的时候,便少有人示香了。
今个儿这云小娘子如此说,难不成有何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