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清风院同将军府其他院子不同,里头主子不是女的,下面服侍的人也没丫鬟,对于其他院子小厮丫鬟们能做的事情,他阿五可享受不到。
比如,别的主子,每年会带着身边的丫鬟小厮去明月池采莲子。
自家这性子寡淡的少将军,可从未有过。
清风院主子少人也少,少将军管束也宽泛,平日里阿五是过得很自在的。
但这种能被主子带着参与的活动上,他就羡慕嫉妒得很。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自家少将军能不能早点娶个少将军夫人进院子呢?
这样院子里有了女主人,他也就不用羡慕其他丫鬟小厮了。
“让徐伯带着你去吧。”
对于阿五的一番说辞,季行止只是简短回了这么一句。
阿五听入耳,顿觉高兴,天上那月儿,似乎也更明了。
少将军让徐伯带他去摘莲子!
真好!
自已可以亲手摘莲子吃了,还能吃上徐伯做的莲子羹,想想就觉着美好!
阿五心情愉悦,也就没有注意到季行止在听闻他话后愈加冷淡的神色。
手上鸡汤亦停下不喝了。
在季行止眼里,这月色再明,照于身,却是愈加清冷疏远,显得这夜色愈加深沉。
过不了多久,阿五便听自家主子道:“回院!”
另一边,在明月池赏过月下荷景,摘了枝荷花,云水伊便同鱼花回了问梅院。
好景容易让人有好心情,云水伊这一路心情都不错。
她手拿荷花,细细嗅闻,清新怡人。
但这般好心情却在回了问梅院便没了,因为吴氏凑了上来。
吴氏一直守在问梅院中,见云水伊和鱼花进了院,便急急忙靠了过来,且张嘴便是指责:
“怎回得这般晚?老夫人那不是早散了吗,我听说少将军也没到场?”
吴氏说着,似是想到什么,面上表情一变,神情和缓起来。
“云娘你是不是见少将军没去老夫人那,所以饭后去清风院见少将军了?点心呢是不是送出去了?”
但吴氏眼尖,瞧到云水伊身后,鱼花正将一个锦盒往身后藏,便知自已想错了,但也没有再气,反而安慰起云水伊。
“没事,少将军没收点心也没事,反正这几日少将军皆休假,会留在府中,云娘你明个早些起,再去清风院跑一趟,给少将军送点心,少将军瞧你如此辛苦坚持,定能看出你的真心,认识到云娘你的好,喜欢上你的。”
吴氏就是这般人,任何时候皆怂恿着云水伊往季行止身旁靠。
全然不考虑自已女儿的脸面贵贱。
鱼花听着吴氏的话,不免也为自家娘子觉得不值。
其实刚刚将锦盒往身后藏,倒不是因着吴氏所想:点心没送到少将军手上帮娘子遮掩。
而是因为刚刚陪云水伊在明月池赏荷花时,瞧着还没长肉的莲子,鱼花嘴馋了,她一个没忍住,便将装着点心盒给打开,将里头吴氏亲手做的点心吃了个大半。
这会她不好意思让吴氏发觉盒子里头点心被吃,所以往身后藏。
幸好吴氏注意力没全在这点心盒子上。
身为丫鬟的鱼花听了吴氏的话都觉不快,何况吴氏的亲女儿云水伊呢?
这一世她是真真不想同那人有何牵扯了,所以再听吴氏让她没脸没皮往那人身边凑的话,云水伊实在忍不下心中怒火,她直接冷了脸。
“为何一定要送点心给季行止,他是将军府的少将军,可不缺了这一点东西!”
吴氏听了云水伊的话,却是觉得自已这女儿是一直在发小女子脾气,于是对云水伊所说皆没放心上,耐心劝道:
“我们娘俩在将军府上住着,给少将军送点吃食怎么了?这是知恩图报。”
云水伊不屑一笑:“若真是知恩图报,为何点心不是送予老夫人,毕竟不是老夫人让我们在将军府留下的吗?”
吴氏被云水伊说急了。
“你这丫头,突然是怎么了?”
吴氏上前用染了丹红的指尖戳了戳云水伊额头。
“是你刚进将军府,便同我说喜欢少将军的呀!母亲我才全力支持你的。怎如今反顶撞起我来?
况且,嫁入少将军不好吗?
少将军是这京城贵女们都恨不得倾身攀上的人,云娘你现在住在将军府上,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吴氏想用帕子碰碰云水伊的脸,被云水伊偏头避开。
“云娘你不知,前些日子你舅舅做买卖,进多了货,用尽了法子也没地销,京城那些个铺子的掌柜还是听我们与将军府有些关系,甚至说你要嫁给将军府,才接下货的呢!你舅舅才不至于将这些货给赔在了手上,亏了银子。
你说,我们与这将军府若真的攀上关系,那会得多少好处?那样这京城夫人娘子们、这将军府的丫鬟小厮们,谁还敢看轻咱娘俩呢?谁还敢嘲笑你是个无父的人呢?”
吴氏是真真想掏心窝子将女儿给劝服,所以将心头话没有遮掩的全给说了出来。
云水伊的舅舅,也就是吴氏唯一的亲弟弟吴晓风,手头上虽有吴家钱财和姐姐吴晓兰的贴补,但因其本身就不是个做生意买卖的料子,所以手头钱两便如流水般从他手里流出,没有一点反响。
云水伊记得,前世这个舅舅一年后,偏信了别人说海运赚钱,将手头钱全都投了进去,结果血本无归。
但钱财赔光也没让他长了教训,在吴氏也不知的时候,他和人去贩印子钱,贩印子钱是当今圣上严查之事,是以吴晓风没多久,便被抓进了牢狱。
云水伊整个知道,是吴氏流着泪哭喊着来求她,让她去找夫君季行止,帮忙把吴晓风给放出来。
当时的季行止还在外打仗,这般情形下,云水伊是不可能给人去信的。
况且她也烦母亲如此帮扶这个弟弟,是以最后她只拿了些银钱给吴氏,便没再管。
之后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得吴氏不知使啥法子,还是将吴晓风给弄了出来。
想想这些,云水伊都觉着糟心。
所以对吴氏所说的这一套,她可不吃!
云水伊直接踱步,走开了几步,然后回首,满脸嘲弄。
“我攀上将军府,母亲你便好有更多的银子,给你那相好对吗?”
云水伊用帕子仔细擦着葱白手指,语气不温不火,“或者说,让更年轻些的公子成为您的入幕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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