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隅占领襄阳之后,并没有着急向益州用兵,而是带着一众文武,在沙盘前,仔细推演。
对于攻取益州的战事,郭嘉早有研究,他看着沙盘,率先开始发言。
“主公,益州地势险要,若是从陆路进军,不但耗时耗力,还容易被敌军埋伏,我建议从水路进攻益州。”
郭嘉缓缓走到沙盘前,看着纵横交错的河流,说道:“如果从水路进入益州,需要从南郡出兵,顺江而上,经秭归,白帝城,到达江州。
一旦占据江州,益州之事就成了大半,江州地势险要,向南可以沿着汉水攻占阆中,沿涪水攻击涪县、绵竹,也可以洛水破江阳,直攻成都。
到达江州这一条道路之上,白帝城乃是一处重镇,曹操用大将于禁在此镇守,此人随曹操南征百战,立下赫赫战功,想要攻破白帝城,恐怕会经历一场恶战。”
刘隅听到白帝城一时间怔怔无言,历史上刘备曾率领七十万大军,攻击东吴,被陆逊火烧连营,兵败之后,就是退到了白帝城,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白帝城防守严密,并不容易攻破。
“于禁此人能有多少武力,俺愿意带领士卒攻击白帝城,将于禁的首级献于皇叔。”
平定长沙归来张飞一脸豪气,他相信凭着自已手中的丈八蛇矛,区区于禁根本不在话下。
“翼德,勇气可嘉,可如今水路攻白帝城,必然会逆流而上,这一点,不知公瑾可有应对之策?”
周瑜一身白色战甲,映衬他俊逸的脸上,显然愈发光彩照人。
“皇叔,逆流而上,就需要大量的人力,只要有充足的人力,想要顺利到达白帝城,并不是一件难事。”
周瑜话中意思很明显,逆流而上,就需要比平时多一倍的兵力。
只有这么多的士卒,才能在攻占白帝城时,发挥出应有的效力。
沉默片刻后,刘隅开始下达命令。
“翼德,公瑾,你两人立刻带人返回南郡整军备战,记住整军的声势,已经要非常浩大。”
张飞有些不解。
“此等声势若过大,岂非极易便让于禁等人察觉俺欲攻取白帝城之意图?”
此时,刘隅却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翼德莫要担忧。现今之形势已然十分明朗,曹操那必然会在荆州部署下不计其数的斥候眼线。
在这般情形之下,若想让我军大规模出动而又能做到丝毫不露痕迹,根本没有任何可能达成此事。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将这声势刻意营造得更为浩大一些,唯有如此,方能令对方心生畏惧、望风披靡!”
张飞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心中的迷雾被一阵清风吹散,豁然开朗。
他拍着胸脯大声说道:“皇叔放心,此事就包在俺老张身上!俺定会不辱使命,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那豪迈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让人不禁为之一振。
刘隅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淡淡的自信和从容。他轻声说道:“还有一事,还请两位将军务必牢记在心。何时从南郡出发,一切都需等待我的军令行事,切不可擅自行动。”
张飞和周瑜齐声应道:“末将领命!”
随后便转身离去,前往南郡整顿军队去了。
此时郭嘉却忽然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气息一般,他那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思索之色。
只见郭嘉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般紧紧锁定在了刘隅身上,似乎想要透过对方的言语和表情,探寻到隐藏其中的深意。
稍作沉默之后,郭嘉终于缓缓开口。
只见他稍稍向前倾身,用一种充满疑惑与探究的语气向刘隅问道:“主公,方才听您所言,莫非您认为从水路之上对益州发起进攻,存在诸多不妥之处?”
刘隅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凝视着远方,缓缓说道:“川蜀之地地势险要,复杂多变,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走水路进攻益州确实是一条可行之路,但要想逆水行舟,我们所需投入的兵力必须数倍于敌军才行。
我刚才思索了许久,认为这并非万无一失的策略。”
郭嘉深悉刘隅的顾虑之所在。他知晓刘皇叔不但智谋过人、行事稳健老练,且为人宽厚仁爱。
此等宽仁绝非是为笼络人心而故作姿态,实乃发自肺腑的善良与慈悲。
正因如此,刘隅在筹谋战略时才会思考得更为缜密,力求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
在刘皇叔心中,能真真切切感到了生命的重要。
每次大仗之后,看着尸横遍野的情景,刘皇叔总会非常沉默。
有人赞誉刘皇叔是胜不骄败不馁,可跟在刘隅身旁的人郭嘉,却清楚感受到,这与胜负无关,却与生死有着很大的关系。
有很多时候,即便是敌军死伤惨重,刘隅也会如此表现。
战争过后,刘隅必然将所有的尸首,全部深埋,刘隅的解释是为了控制疾病的传播。
可郭嘉分明感受到,有一种让死者入土为安的责任感。
“主公让翼德在南郡虚张声势,想必是准备攻击另外一个地方?”
刘隅把沙盘上一处,说道:“知我者奉孝也,我计划让翼德在南郡吸引曹军注意力,自已带领士卒从沔水直取南郑。”
郭嘉若有所思。
“若能取下南郑,就能直接断了曹操的退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