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
“我命令你停下!”
“你再胡闹,小心我现在就将你丢落马背!”
“……”
归途之中,徐灵珊不停地对李川发出警告。
李川已酩酊大醉,徐灵珊担心他会从马上跌落,只得让他坐在自已马前。
然而李川极不安分,身体在马上晃个不停。
两人共乘一马,身体随马奔跑而来回移动,移动时李川老是不经意间便触碰到徐灵珊的敏感部位。
徐灵珊心中愤懑,却无奈无法对李川有所举措。
徐灵珊也是几杯酒入肚后,脸色本就泛着淡淡的红晕,再加上李川在她身上轻轻蹭动,她的双颊瞬间如同晚霞般绚烂。
幸亏夜色朦胧,柴进等人手持火把在前面引领,未能察觉她的羞涩,否则她真想寻个地缝藏身。
“你就该被抛弃在那里,跟那些大头兵们睡一块儿去!”
徐灵珊愤愤地拧了李川一下,又对前方的柴进喝道:“将他安置到你们的马匹上!”
“王妃,求你开恩啊!”
柴进苦笑着回过头,一脸无奈地说:“小的也酒精过量,若不慎让殿下从马背摔下,小的可要丢掉小命了……”
“够了、够了!”
徐灵珊不耐烦地打断柴进,气恼地说:“好好带路便是!”
柴进仿佛获得了特赦,急忙策马前行,引领队伍。
李应转过头,向柴进投去探询的眼神。
柴进微微点头,暗示他不必插手此事。
李应立刻领会。
果然如他所料,八殿下确实是在假装醉酒!
李应与柴进作为李川身边资历最深的随从,对于李川的习性可谓了如指掌,因此他们很清楚,李川这时候的行为分明是在佯装醉酒。
唯独王妃会误以为八殿下真的已经醉倒。
正如王妃曾误以为八殿下是个无能之辈一样。
徐灵珊一路上竭力抑制着将李川从马背上一扔的冲动,最终成功地将他带回了府邸。
“迅速将他扶回房内!”
归抵府中之后,徐灵珊立刻将李川交给了柴进等人。
此刻,她甚至不愿意再多看李川一眼。
“这是怎么了?”
林婉儿急匆匆地从后堂赶出,面带困惑地询问。
“还能怎么了?”
徐灵珊怒指被柴进与李应搀扶进来的李川,愤愤不平地说道:“仅仅多喝了几口马尿,便已至醉态,连方向都辨识不清!”
“啊?”
林婉儿惊讶不已,问道:“你们不是去整顿府兵的吗?怎么会醉成这样?你为何不劝阻他。”
“哼,劝阻他?”
徐灵珊没好气地说:“他乃是王爷身份,我哪里敢妄加劝阻!若惹得他一时不悦,说不定会立刻将我斩于刀下!”
观察到徐灵珊显露出的强烈不满情绪,林婉儿不禁感到好奇,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为何灵珊会表现出如此深厚的怨气?
经过一番询问,徐灵珊终于向林婉儿叙述了当天在猫耳山的经历,特别强调了李川威胁对她施以三十军棍的情节。
在听完徐灵珊的叙述后,林婉儿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徐灵珊对李川的怨气之所以如此强烈,是因为她在李川面前遭遇了挫折。
“好了,你只需承认他的指责是正确的便足矣。”
林婉儿安慰了徐灵珊一番,随后又补充道:“不过,现在,你这王妃得准备一些清水,为他清洗身体。”
“你在说什么?”
徐灵珊突然提高了音量,惊讶地看着林婉儿,质疑道:“婉儿,你吃错药了吧?让我去帮他清洗身体?”
“我看是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吧?”
林婉儿感到无语,解释道:“作为王妃,若你不为他清洗身体,又有谁能去做这件事?”
这个傻姑娘!
她似乎忘记了自已已经与李川结为夫妻的事实。
徐灵珊稍显愣住,竟然无言以对。
她确实忘记了自已已经嫁给了李川。
徐灵珊愣了良久,随后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绝不会前去帮他清洗身体!让瑶琴去吧!他不是对瑶琴青睐有加吗?”
“我真是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固执?”
林婉儿不禁被她的态度逗笑,低声回应道:“他将瑶琴带回家已数日,可曾真正接近过瑶琴?”
“你真的打算将自已的丈夫推向其他女人的怀抱吗?”
“你们既然结为夫妻,不论他的行为如何,你们的婚姻关系始终存在!”
“正如他所言,即便你们离世,也将同葬一穴!”
“难道你真的打算与他如此纠缠一生?”
“……”
林婉儿以极大的耐心开导着徐灵珊。
这傻姑娘!
若不是顾虑这姑娘口无遮拦,她真想将李川对瑶琴的疑虑透露给她。
她放心让瑶琴去照顾烂醉如泥的李川,自已却始终放心不下!
她也不怕瑶琴会趁李川醉得不省人事之时,对他下毒手!
在林婉儿不断劝说之下,徐灵珊才不情不愿地前往李川的房间。
当她抵达时,杜月笙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徐灵珊对杜月笙挥了挥手,随后独自端着热水走到李川的床边。
望着床上沉睡的李川,徐灵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冲动,真想用一盆水将他浇醒。
在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徐灵珊将脸帕拧干,然后在李川的脸上草率地擦拭起来。
李川在心中默默叫苦。
这可是我的脸,不是桌子!
她这样做,恐怕会把脸上的皮肤都搓伤。
这傻妞确实不擅长照顾人。
给李川清洗完脸后,徐灵珊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看着李川的衣裳,她屡次尝试伸手,却又屡次退缩。
尽管她已为人妇,但毕竟缺乏实际经验,突然之间要为一位男子清洁身体,这让她感到难以胜任。
即便这位男子是她的丈夫。
经过长时间的内心挣扎,徐灵珊最终鼓起勇气,羞涩地伸出双手,面带红晕地去解开李川的衣衫。
她心中暗想,此时的自已仿佛成了窃取花香的轻薄之徒。
正当徐灵珊忍着羞赧准备为李川宽衣解带之际,她忽觉事情有异。
身为武林中人,她的直觉异常敏锐,立刻察觉到李川的呼吸变得不规律起来。
一个烂醉如泥的人,怎会有此变化?
徐灵珊的动作微微停滞,稍作沉吟,再次动手解开李川的衣衫,同时更加留意他的呼吸。
旋即,她断定李川不过是佯装醉酒。想到自已一路上的种种被动,徐灵珊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无耻!”
“无耻之徒!”
徐灵珊愤懑地怒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将盆中的热水倾泻向李川。
李川反应不及,已然无法躲避。
“哗啦……”一声响,热水如瀑布般浇下,李川瞬间化身落汤鸡。
李川慢慢睁开眼眸,装作懵懂地询问:“是天降甘霖吗?”
“天降甘霖?”
徐灵珊目光如炬,怒视着李川道:“你真以为我会手软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脸上挂血。”
“咳咳……”
李川胡乱抹去脸上的水珠,继续装疯卖傻,说道:“爱妃息怒,中秋佳节尚未至,皇城岂能飘雪?”
“还敢装模作样?!”
徐灵珊怒火中烧,大声喝道,“今日若不让你尝尝厉害,我徐灵珊的名号岂能虚设!”
话音刚落,徐灵珊猛地扑向李川。
“糟糕!”眼见徐灵珊动真格的,李川连忙紧紧抱住她。
“放手!”徐灵珊怒吼。
“不放!”李川坚决回应。
“放手!”徐灵珊再次怒喝。
“爱妃且慢,容本王抱上一抱……”
“再不放手,我让你知道厉害!”徐灵珊威胁道。
在两人正于床榻上纠缠不清之际,房门忽然被一把推开。
杜月笙匆忙之中踏进屋内,本想询问发生了何事,却只见王妃正跨骑在王爷的身上,王爷则紧紧地搂抱着王妃的腰肢。
“奴婢唐突,奴婢这就退下!”
杜月笙意识到失态,急忙退出房门,并细心地将门扇轻轻闭合。
翌日清晨,李川在剧痛中缓缓醒来,全身肌肉酸涩不适。
卧槽!
家门遭此不幸,实在是令人叹息。
徐灵珊虽未真下狠手,但这悍妞的手段也是颇重。
身上被她拧得青一块紫一块,至今仍感到痛楚。
李川心想过个早,去庙里烧香祈福,愿神明能赐予一位能传授三五十年功力的绝世高人。
退一步想,哪怕送来一位双修佳人也是好的。
常言道,怕老婆的男子,没有好果子吃。
李川方才洗漱完毕步出房门,便偶遇了瑶琴。
“八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莫非哪里不适?”
看到到李川的脸色苍白得仿佛被霜露侵袭过的茄子,瑶琴忍不住忧心忡忡地询问。
李川心中默默叹息:浑身之力仿佛被抽离,感觉极为不适!
李川却只是轻轻摇头,漫不经心地回答:“或许是昨晚贪杯,身体还未恢复过来。”
瑶琴关切地说:“殿下的酒量本就有限,今后还望节制,以免损伤身体。”
“嗯嗯,我铭记在心。”
李川点了点头。
“对了,殿下,我有件事情想与你商讨。”瑶琴忽然开口。
“有何事,但说无妨。”
李川揉了揉太阳穴。
“不是再有两天就是南苑演武吗?”
瑶琴微微一笑。说道:“我闲暇之余,也曾翻阅过一些兵法典籍,若殿下不介意,演武之际不妨让我随行,或许我能贡献一些绵薄之力。”
嗯?
令他惊讶的是,瑶琴居然想着参加南苑的演武。
她加入演武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糟糕!莫非这女人意图对父皇图谋不轨?想踩着我上位,当我的母妃?
这还得了
李川心中猛然一惊,满脸诧异地注视着瑶琴,问道:“你曾经研读过兵书?”
“是的。”
瑶琴点头回答:“我曾在天香阁逗留期间,有一位朝中将军的公子经常携带一本兵书,我出于兴趣,便请求那位公子将兵书借给我阅读了一段时间。”
李川感到惊讶,说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的知识范围相当广泛!”
“殿下过奖了。”
瑶琴轻摇头,说道:“我的理解仅是皮毛之论,我只是考虑,既然殿下为我与兰香赎身,我无以回报,只希望能对殿下有所帮助……”
哦?
如此诚恳的吗?
李川略加思索,随即爽快地答应:“也罢,多一个人提供策略总是有益的!在演武之际,你便随我一同前往。”
“感谢殿下。”
瑶琴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李川挥了挥手,“那么,你今天就跟我们去猫耳山,我正好让钟漠寒他们对你进行一番测试!如果你无法胜任,我可不会带你作为负担!”
“瑶琴已明白。”
瑶琴微微低头行礼。
“嗯,那就先去享用早餐吧!”
李川微微一笑,引领瑶琴向外走去。
哼,小东西!
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看爷爷今天怎么好好教训你一顿!
若是惹火了爷爷,爷爷不介意先好好收拾你一番,再另行处置!
早餐时分,得知瑶琴也要一同前往猫耳山,徐灵珊瞪着李川,眼神凶狠,宛若一只雌虎露出了獠牙。
林婉儿微微一笑,望着他们俩,却不开口。
这两人,还真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欢喜冤家。
一个假装醉酒,意图逃避洞房花烛夜。
另一个也假装醉酒,却趁机占取对方便宜。
不过,徐灵珊这妮子,确实胆子不小。
她竟敢对李川又掐又拧,真是放肆。
幸好她遇到的是李川,若换作其他皇子,只怕她早就被狠狠教训一顿了!
用过早餐,众人再次踏上了前往猫耳山的旅程。
昨夜欢聚畅饮,过量之余,练武场上至今仍飘散着淡淡的酒气。
踏入营地,李川便对徐灵珊吩咐道:“你前去引领他们操练,我这里召钟漠寒他们来,对瑶琴进行一番考验。”
“正合我意!”
徐灵珊轻轻哼了一声,满脸不悦地走去。
不一会儿,李川将钟漠寒三人召至身边,低声下达了数项指示。
接着,李川引领他们进入临时搭建的军舍,安排柴进和李应守在门外,严格禁止任何人接近。
正当房门闭合之际,吴用与王焕突然发动攻击,一边一个捉住瑶琴的双手,而钟漠寒则迅速拔刀,刀尖抵住了瑶琴的脖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瑶琴一时不知所措。
“八殿下,他们这样的考验方式,真是前所未闻。”
瑶琴装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说道:“我只通晓兵书,却未曾修习武艺,这武艺考核恐怕不适宜我吧?”
“别再装了!”
李川不满地瞥了瑶琴一眼,“你以为我不知你接近我是别有用心?”
瑶琴心中一惊,却依旧装作不解,“殿下,你这话从何说起?”
“还要装吗?”
李川轻笑一声,“我的人这些天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与兰香的行踪,你们那些小动作,岂能逃过我的眼睛?”
啊?
听闻李川此言,瑶琴的面色瞬间剧变。
李川竟然始终暗中派人监视她与兰香?
难道他从一开始便对自已有所猜疑?
他之所以赎回自已的自由,难道仅仅是为了便于进一步监控?
李川从容不迫地落座,目光缓缓投向瑶琴,说道:“来吧,告诉我,你为何如此费尽心机地接近我,究竟有何图谋?”
“八殿下,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瑶琴眼中原本的迷茫瞬间消散。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在何时开始对我产生怀疑的?”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探询。
李川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笑意,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其他的,我们不妨慢慢探讨。”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
瑶琴冷冷地提出了反问。
“你最好不要逼我。”
李川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威胁道:“你看,此处聚集了上千人,我相信,像你这样的绝世佳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会想跟你睡上一觉吧?”
听到李川的这一席话,瑶琴眼中猝然掠过一抹寒光。
旋即,那抹寒光如同流星般瞬间消逝,她的嘴角旋即绽放出一个妖娆的笑靥:“我从不认为你是那般人物。”
“别再给我戴高帽子了。”
李川斜了她一眼,语气直接,说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之所以想随我前往南苑演武,是不是别有用心,企图对父皇不利?也或者对想借我好在父皇面前露脸,好被父皇看中,成为皇妃。”
李川话音刚落,瑶琴的面色立时变得苍白。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李川,几乎无法相信自已的耳朵。李川竟然能洞察她的真正意图?
“看来,你的确是别有用心。”
李川扬了扬眉梢,笑容中带着一丝讥诮,问道:“你以为自已聪明绝顶,实则大智若愚。你接近我,却不对我下手,还想一同前往南苑演武,你的目标如果不是父皇,还能有谁?”
瑶琴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不错!
她确实急躁了。若是李川一开始就对她心生疑窦,想要猜出她的真实目的,实在不是难事。
然而她无法不急。眼见李川即将启程前往雁门关,她担心自已会被他一并带走,若是如此,她便失去了刺杀文帝的绝佳机会。
原本,中秋盛宴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但她身份未明,李川没有理由带她参加那样的宴席。
于是,南苑演武成了她唯一的机会。
唯有在那个时刻,她才有可能接近文帝。
沉默良久,瑶琴带着满满的讥讽目光投向李川:“你打算将我杀掉,还是把我交给那个昏庸的君主换取奖赏?”
李川轻轻摇头,回答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接近我父皇!难不成你想刺杀我父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