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安处理好伤口后,江箫就让他做好准备,等茯秞回来她会劝茯秞即刻出发。
朝露因为身体不好,所以留在了这里。她趴在地上,困倦地垂着眼睛看江箫在地上图图画画。
江箫继续低着头,嘴巴却叮嘱着:“露露姐可以睡一会儿,等茯秞族长过来我会和你们一起说……另外,露露姐今天吃药了吗?”
一片安静。
江箫抽空抬了一下头,就发现朝露已经闭上眼了,一副逃避可耻但有用的模样。
江箫有点哭笑不得。
“不可以,露露姐这次一定要吃!”江箫略显强硬地说。
毕竟……接下来日子或许不好过了。
江箫心里叹了一口气。
饥荒啊……江箫心里隐约有点预感。
湖是季节湖,江箫她们到达的时候就是那片湖最大的时候。而从湖畔到这里的那条路分明就少有动物的踪迹。
这个世界除了兽人也是有普通动物存在的。兽人们会像阿蓝那样囤积粮食,或是用货币去交换。但其经济也没有达到稳定的状态,轻易就因为外界因素而破灭。
霜降的话她一直记着。
她又与秦安商量了一下,进一步确认霜降的话可信度。
据秦安的了解,赤鸢是最危险的猛禽,绝对的食物链顶端。他们食肉,爪牙尖利,巨大的翅膀扇动就可以造成灾难。
他们数量比猫眼兽还要少,一般一个区域都只会存在一只赤鸢,以霸主的状态的姿态巡视他的“领地”,所以赤鸢一般不是不会缺食物的,也没必要去招惹猫眼兽。
除非真的缺少粮食。
“可是这样很奇怪。”江箫思索。
若是只是纯粹的饥荒,那应该也是饿不到赤鸢的。毕竟饥荒往往都是从食物链低端开始的。
赤鸢和猫眼兽一样,是社会化不高的“兽人”,他们比起和其他种族的兽人打交道,反而和自然界的普通动物打交道更多。
那么赤鸢若是饿了,说明被捕食者,也就是和猫眼兽一样的食草动物,或者更低级的的肉食动物早就已经少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资源就算真的很少,那也得先是食草动物挨饿再轮到赤鸢这样的食肉动物。
除非……
江箫蹙眉看着自已画下的简易地图。
出于猫眼兽天生的记路天赋,江箫在上面清晰地标着从她出生后到湖边,再到猫眼兽聚集地的路线,其中还有一些江箫周边探索的地方。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标着湖泊的地方。
除非这片地区包括江箫所在的这里成了逃难路线的一站,而飞于高空且视力极好的赤鸢比逃难的野兽和兽人先一步到达了这里。
守株待兔吗?
江箫觉得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这儿已经不止一只赤鸢了。
他们的确不怕饿着,不然霜降嘴里的小羽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江箫。
江箫深吸一口气。
她得做好最坏的准备。
再次抬头时,江箫看到了满天星辰。
是晴朗的天气。
……
…
江箫顶着黑眼圈的时候把秦安吓了一跳。
因为先前的弓箭受损,秦安正在给江箫做新的弓箭。当他看到晕头转向的江箫把弓箭当成食物往嘴里塞的时候,秦安知道江箫阴间作息遭报应了。
那不能吃!
哪怕你是食草系也不可以!
“你清醒点!”
“啊?我精神状态挺正常的啊。”
秦安:……
哪里正常了!
江箫甩甩头,拍了拍脸颊。
“好了不开玩笑,我先走啦,你加油!”
江箫冲他挥挥手,开始寻找茯宛。
本来昨天就该和我茯秞她们讲的,但出于一些顾虑江箫并没有说出口。
当初这个顾虑主要是江箫无法确定那些或许会来逃难的动物会有多少。举族迁徙是一件大事,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
江箫思前想后,决定以此为基石去观星。
一看就是一晚上。
现在江箫也算是明白没有考虑的余地,每一颗星星都在告诉她事情就是最糟糕的情况。然而当江箫眼睛都来不及闭上的时候,就被告知茯宛找她。
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
江箫本就有疑虑,听闻茯宛有事寻找她自然就先来茯宛这边了。
不过茯宛还没见着江箫就闻到了一股香气。
“……”
好熟悉!
江箫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顺着气息找到茯宛的时候,香气越发浓郁,他转过来的面容也布满了潮红。
茯宛心如擂鼓。
他第一次发现自已居然也有这样疯狂的一面。那天他听到江箫和秦安说要尽快走的时候,他突然就失去了去找她的勇气。
那些为结伴仪式准备的浆果,茯宛不敢说他没有真心实意在里面,不敢说在意识到自已将有个伴侣后没有窃喜过……
赤鸢袭击的那天,那根箭自他头顶而过时,他同样也不敢说自已没有心动过。
无论是出于震撼,还是出于劫后余生的那一瞬间松弛,他的心脏就和现在一样剧烈跳动。茯宛自认不是胆小的人,在当时失去喊住她的勇气后,他后悔了。
他想最后再赌一次。
孤注一掷。
他将那株草药服用了,强制把发情期提前到了现在。
看上去他好像赌对了,无论如何江箫也还是来了。茯宛的意识浮浮沉沉,发情期的气息那样浓,如果小箫真的讨厌他,应该在靠近后就立刻转头走的。
“小箫……我……”
他声音半哑着喊出她名字,迷蒙的双眼想寻找江箫的眼睛。
然后发现她神色严峻。
“别担心!”
她立刻走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茯宛。
她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安抚着说:“我有经验!”
找她,你可是找对人啦!
茯宛:?
经验?
什么经验?
不行……头好晕。
茯宛借着江箫的力气,勉强站稳,努力地开始用已经发晕的脑子想。
不可能啊,小箫没机会接触到别的男性猫眼兽啊……他分明都打听过了……
可是身边江箫的气息扰乱着他思绪,激素带来的影响让茯宛再思考不了其他,只觉得自已全身就像被点燃了。
他张嘴却发现自已只能能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只能立刻闭上嘴,用被欲望烧得迷离的眼渴求地看着江箫。
江箫正在思索附近的水域,猛地感受到了耳边的灼热的吐息。
她惊了一下,露出了同病相怜的笑容。
“很难受对不对?”
“嗯……”
何止是难受,已经快要超出茯宛的承受范围了。
江箫太理解这种头晕眼花欲火焚身的感觉了,毕竟她之前也吃了秋叶给她的草药。
不过这一次,茯宛很幸运遇上了她!
江箫自信一笑。
她已经想起最近的水池了。
就说记点路是有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