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这话说的!”虞归晚嗤笑:“你既知道我母亲是正头夫人,那也该叫她一声‘母亲’的,可你动辄这般言语奚落,又是谁教出来的?反正,你从不在母亲膝下侍奉一天,连请安都少有,总不会是母亲教出来的,对吧?”
“虞归晚!”虞代柔立时暴走:“你倒是伶牙俐齿,可你以为,你是正头嫡女我就会怕了你?!”
可面对虞代柔这一声大吼,虞归晚却只是笑笑,不回话了。
刚想指着虞归晚的鼻子骂,也不过如此。
忽然之间,才感觉周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回过神来,发现周遭牢房里那些达官贵人们的家眷,可不都正盯着她瞧?
都是大户人家,便是落了难,也还是讲究体面的。
自古嫡庶尊卑有别,虞代柔此时狼狈不堪,还冲着嫡女大吼大叫,言语间更是不敬主母。
也难怪惹人侧目!
虞归晚走回去,拉着池瑶坐下,不再理会。
说到底,大家都家族没落了。
小小地闹一场,引来些微词,让虞代柔偃旗息鼓也就罢了。
若闹大了,谁还有心情主持公道不成?
虞代柔越发恼火,还想找事,被老太太一把拉了回去。
这个老太太,最好的就是脸面。
“把你自己拾掇干净!”老太太数落虞代柔,语气也是带着几分偏爱的:“成何体统!”
“祖母!”虞代柔扯着老太太的袖子叫屈:“孙女可以不和虞归晚计较,可是这里又脏又臭,还那么挤,那群不懂事的狗奴才,更是对咱们吆五喝六!”
虞代柔越说越气:“祖母,咱们可是公府的人,怎么能让这些下等人如此欺凌?!”
才说到这里,外面就又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是大队的禁军和狱卒!
带着包括虞世良在内的一众官员停在前方,扣押着跪成一排。
这样的场面,谁也没见过。
便是虞代柔,也不敢再大吼大叫,只和大家一样,都紧张兮兮地围在牢门口看着。
下一瞬,禁军齐齐上手,摘了这一众官员头顶的乌纱帽!
剥去制服,抢下官靴,满身搜刮,连手上的扳指都没放过!
然后,才粗鲁地推进另一间空牢房!
“爹!”
虞代柔再也忍不住,大叫出声。
虞归晚一直看着,看到虞世良灰头土脸,满身悲怆。
不只是他,所有的官员,全都是这等狼狈模样。
所有已经被关押了的人,也终于明白过来,到了这一步,再无转圜的余地!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呜咽和痛哭,响彻整个天牢……
“都闭嘴!”
禁军却没有那个闲工夫应付,当场拔剑,怒道:“成王败寇,能留得诸位性命,发配边疆,已是隆恩浩荡!若谁敢在天牢喧哗闹事,休怪本官手下无情!”
人在激愤之时,根本就没有多少理智。
旁人且不必说,虞府二房的嫡长子虞台远,便第一个不服气:“喂!你说隆恩浩荡,难不成还是皇上把咱们一家关进来的?那你倒是把圣旨拿出来,让我们看看究竟所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