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能睡过床了,松松软软的被子压在身上,被子上还留有晒过的味道,屋子里充斥着温暖的气息,在里面待的久了很容易会把紧绷的弦放松下来。
王闲惬意的翻了个身,脸对着桌边等着他的几人,吧唧吧唧嘴,似乎还想继续他的美梦。
啪——
一个巴掌落在他的右脸,足够让王闲清醒过来,又不至于打疼他。
他顶着沉重的眼皮,仰起脑袋想看看到底是谁会拿巴掌这么对一个六旬老汉。
桌前坐着的几个人他并不认识,其中也没有另外两个的身影。倒是给他巴掌的大婶看起来是眼熟,动作里的一些小习惯他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周旋久嘛!
“小久!”,王闲认出对方兴奋的从床板上坐起,“嗯……上年纪了也这么漂亮!”,接着眯了眼睛仔细辨认房间里的人,没错的话应该是李渔、周舸和黄瑞珠几个。
王闲自已掀开被子,坐到桌边的空位上给自已倒了杯水喝:
“大家都在这吗?”
“差不多,就快凑齐了。”,周旋久接上这个不跟他们客气的大爷的话。
王闲不喜欢这类模棱两可的答案:
“什么叫‘差不多’,还有人没在的意思?”
“是,搞不好会像你们一样,某天早上会突然出现在岸边。”
这是座无人小岛,他们四个并没有在船上,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小岛的西北角有个屋子,后面就是峭壁悬崖,这里还有升起的烟。
他们几个本来是来求助的,可无论怎么找,岛上一个人都没有。
本来以为这家主人是临时出了门,一会儿就回来,因为屋门敞开,炉子上还在熬东西,像出门在房子周围摘个菜几分钟就回来的那种。
四个人就坐在门口的石头上等人回来,但他们等到了呼呼作响的海风,吹得他们发抖。
不能再在门口傻等着了,风越来越大,再多待个几分钟搞不好得被吹下山崖了。
在屋里等的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里没有窗帘,又是对着东边窗户,他们是被屋外白亮的光叫醒的。
直到那时,四个人才惊觉这屋的主人应该就是他们自已:前一晚已经下肚的食物再次出现在昨晚同样的位置上,连提下来避免烧干了的水壶也回了原位。
还有这么贴心的民宿?
甚至面都不露,看来是不打算收他们的费用了。
一连几个星期都是这样,有一次黄瑞珠说想吃点别的什么,天天吃一样的东西她都得腻了点,李渔答应她第二天去海里打点鱼上来给大家换换口味。
当天晚上,这里一阵电闪雷鸣,房子在小岛的最高处,他们担心得整晚睡不着,生怕屋子被个大洞,伤到住在里面的他们。
这屋子建的牢固,就算窗户上没有任何遮挡,外面的风丝毫不对他们产生实质性的伤害。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一起去了小岛和海的形成的“V”形湾,距离还很远他们轻易就看到整齐排成一列的大小鱼。
四个人惊喜的在这片“福利湾”上狂奔——那时的他们还精力充沛,身强体壮。
黄瑞珠当时还和周旋久开玩笑说她高兴得脸上多了好几条皱纹,对方同样打趣她脸上多了好几块老年斑,叫她别熬夜,不然年纪轻轻的该不好看了。
他们嘻嘻哈哈的托着轻松得来的食物回了山上小屋,开开心心的大快朵颐,四人回忆着先前的经历,谈到清抚谈起那里的人。
等到下一个第二天,他们终于发觉了不对,不知什么原因,他们一夜间衰老了十多岁。
四个人都惊讶于彼此的衰老速度,之后他们跑到“福利湾”在那说想要恢复原貌。
到这时,其实他们都不是太担心,仍旧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因为他们知道所有的愿望都会毫无悬念的实现。
与现实相悖,愿望并没有撤回。
自从开了这个头,他们四个就一天比一天老,是肉眼可见的衰老。
和他们吃什么并没有关系,只是每一个愿望都需要他们去岛上各处探索,衰老的速度不会因为任何愿望、食物增加或减少。
因此,他们再无什么顾忌,只是每天都在想着法的怎么离开,可惜还没成功就等来了他们三个。
他们在“福利湾”捡人的前一晚,周旋久说明天想吃鱼好长时间没吃鱼了。
结果,到了晚上又是一阵电闪雷鸣。他们再来就看到自已人熟悉的身影,于是周旋久和黄瑞珠赶紧跑回房子里去叫李渔来。
同伴来是意外,可他们也的确不能从这里出去。
他们三个到之前,这里只有李渔一个男人,尽管另外的三个姑娘也会帮着他找些锋利的石块来砍掉岛上的树——他们想简单做个筏子。
只要能出了这个岛什么都行,可无论怎么许愿,从来都没出现过他们想要的锋利斧子。
无奈,他们只能去岛上找些石块相互磨。
这是个工程量极大的活,而且他们制作出的石块大都质量不好,他们“斧子”磨损报废的速度根本远远超过砍伐速度,只能重新制作,无法再度使用。
重要的是,他们的劳动成果在每天早上又会重新“刷新”过,但他们除了目前这一条暂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算是消磨一下时间。
他们现在又多了几个帮手,是值得高兴的日子!
王闲恍然大明白了:
“啊……,那这么说,刚才……”
周旋久突然一闪身,蒙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说出来,大家都明白!”
看着王闲拼命点头,周旋久这才放心下来,垂下捂住他的手。
“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就等你醒了一起去湾里看看!”
纯欣赏风景的话,小岛的确是个好的选择。
岛上有些他们那个世界见不到的奇花异草,在白天,这里从来都是艳阳天。到了晚上,除非他们说隔天想吃鱼的话,否则这里都会是月明星稀的好天气。
“福利湾”,
除去被救回去的三个,其他有幸被冲上这里的人全都没了呼吸。
他们现在来其实是想把那些人妥善安葬好,仅过了两三个小时,刚才惨烈的场景消失了……
刚才那些人所以在对应位置出现的是大小不一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