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公馆,江窈和顾砚辞下了车,径直往公馆走去。
众人看着一路上都在聊天的两人,不禁疑惑,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这么亲近了。
齐天华听闻顾砚辞来了,慌乱的从屋里出来迎接,满脸都是谄媚讨好。
“顾总,有失远迎。”
看着齐天华主动伸出的那只手,顾砚辞选择了忽视。
齐天华默默地收回了那只手,不敢露出任何尴尬和不满。
顾砚辞看向旁边的少女,面色缓和了许多,
“窈窈,你先去楼上看看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江窈点点头,乖巧的上了楼。
客厅里,男人冷淡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客厅里。
“长话短说,窈窈以后是我的人,江家公馆我买了。”
坐在沙发上的齐家三人各个都憋着一肚子的疑问,齐天华壮着胆子,询问着价钱。
底气越来越少,声音也越来越小。
“顾总,这个公馆还是很大的,顾总打算给多少钱?”
顾砚辞冷笑了一声,狭长的眼眸微眯,目光中全是阴鸷和冷厉。
“江家公馆多少钱都和你们没有关系吧 ,你说是吧,齐先生。”
顾砚辞加重了“齐先生”这三个字,
咬字轻佻,唇角笑意浓浓,可怎么看都是带着满满的戾气。
三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给你们一天时间,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敢多拿一件东西,手就留着喂狗吧。”
“顾总,求您高抬贵手,我可是窈窈的亲舅舅啊。”
齐天华跪在顾砚辞面前,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
顾砚辞嘴里咬着一支烟,散漫的倚靠在沙发上,
双腿交叠,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一只黑色打火机。
打火机咔嗒轻响一声,在沉寂的空气中显得尤为清脆,
火苗渐渐靠近男人脸庞,香烟点燃的那一刻,男人双眸微眯。
一缕白烟飘到客厅上方,烟雾渐渐消散,只留下一股浓浓的烟草味。
“本就不属于齐家的东西,齐先生不必强留,这些年你们是怎么对待窈窈的,你们最清楚。”
男人弹了弹手里的香烟,
灰白色的烟灰带着忽明忽灭的橘色火光落在齐天华的手背上。
齐天华疼的面色苍白、冷汗直冒,手背上瞬间被烫红了几处。
一旁的柳琴和齐月紧紧抱在一起,大气不敢喘一下。
哒哒哒,楼上脚步声响起,江窈收拾好东西,缓缓下楼,后面跟着的是拿着一堆行李的池弈。
齐天华看到江窈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般,他扑向江窈。
池弈放下行李,身形一晃,犹如利箭般飞射而出,
在齐天华还未反应过来时,手掌便已扣住了他的脖颈。
齐天华只觉得脖颈处剧痛来袭,龇牙咧嘴,露出狰狞的表情。
一旁的柳琴和齐月也被控制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窈,救救我们一家吧,别让我们搬走。”
齐天华忍着剧痛,缓缓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可是这栋房子,本来就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呀。”
江窈语气轻飘飘的,漫不经心的绕过地上被控制住的齐天华。
公馆的佣人们都是齐天华和柳琴招来的,
根据柳琴的指示,平时在吃穿用度上对江窈并不上心,
现在的她们一个个缩在角落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齐天华破口大骂,
“江窈,这些年我们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恩将仇报。”
“你和你死去的父母一样无情。”
“你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啧······”顾砚辞蹙着眉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齐天华,目光锋利,如同在看一具死尸。
池弈看到顾砚辞不满的眼神,立刻堵住了齐天华的嘴巴,并对着他的肚子打了几拳。
顾砚辞让少女转过身,背对着齐天华。
齐天华痛的瑟瑟发抖,只能发出呜咽声,
鲜血顺着唇角流出,地上的血迹逐渐变多,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听着齐天华的话,江窈回顾着过往,
双眸覆盖了一层水雾,声音软糯,鼻音有些重,
“顾砚辞,我累了。”
“好,我们回家。”
男人牵住江窈的手,离开了江家公馆。
车上,江窈垂着头,看着留下了许多掐痕的手指,她用力掐着自已,忍着眼泪。
“想哭就哭吧。”
男人的手留在空中,停留片刻,还是轻轻将少女凌乱的碎发挽在耳后。
“顾砚辞······”
少女用哭声喊着他的名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晶莹的泪珠落在带着红色掐痕的指尖上。
“我在,窈窈还有我。”
一种说不出的心疼,从男人心底翻滚、汹涌。
顾砚辞抬起手,轻轻擦掉江窈脸上的泪珠。
江窈自已也不清楚,
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触碰她时她没有想要反抗的冲动,
也不清楚为什么可以在这个男人面前放下戒备。
两人来到了一座私人别墅,御水苑,这里就是顾砚辞平时的住宅。
白色的栅栏上盘绕着鲜艳的玫瑰荆棘,浪漫又高贵。
虽然只有三层,和顾家的老宅相比小了不少,但一点都不逊于顾家老宅。
黑白灰色调,黑色纹理砖面高级又简约,
挑空客厅里视野敞阔到不行,天花板局部由镜面点缀,整体风格简约而精致。
“欢迎回家,顾太太。”
顾砚辞在玄关处拿出了两双拖鞋,他把那双粉色的拖鞋自然的放到了江窈脚边。
“谢谢。”
“别见外,夫人。”顾砚辞轻笑一声,小姑娘对他太客气了。
情绪好多了的江窈脸颊上出现一抹清浅的粉色,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喊她“夫人”。
少女俯下身脱鞋,弯腰时瞥了一眼旁边的鞋柜,发现尖锐的柜角被一只手捂着。
是害怕她的额头碰到柜角吗,这个男人还挺细心的嘛。
“先生、太太,欢迎回家。”一个看着四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围着围裙走了过来。
“陈姨,未来她负责你的起居生活。”
“陈姨好,未来麻烦您了。”
“哪里的话,太太客气了。”
陈姨一听说顾砚辞领证了,开心的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晚饭已经好了,先去吃饭吧。”
两人坐在餐桌前,顾砚辞细心的为江窈把鱼刺挑出来。
江窈碗中放着一些无壳的虾肉、没有骨头的排骨等等。
这些都是顾砚辞一点一点剥好的。
“我们只是合约夫妻,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男人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他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
“合约夫妻也是夫妻!我吃饱了,你继续吃吧。”
江窈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饭菜,咬了咬透红的嘴唇。
刚才她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书房里,顾砚辞看着电脑上的文件心神不宁。
电话响起,顾砚辞瞥了一眼来电人,宋以墨。
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拒绝。
几秒后,电话再次响起。
“有事?”
“去喝酒啊。”
“不去。”
“顾砚辞,你怎么每次都不来。”
电话那头传来宋以墨的喊叫声。
男人再次挂断电话。
顾砚辞走出书房回到卧室,他推门而入,
屋里传来一阵淡淡的桂花香气,清冷淡雅、甜而不腻。
心中的烦躁消散了一大半。
这个味道……
男人打开灯,发现床上被子里凸起来的一团,喉结滑动了一下。
“夫人怎么在这?”
见床上的人没有动静,男人放轻步伐,向床边走去。
少女均匀的喘息着,眼睛安安静静的闭着,
长长的睫毛落下一小片阴影,嘴角微微翘起,让人着迷。
顾砚辞单膝跪在地毯上,单手托腮,默不作声,
静静的看着熟睡的她,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