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渊面上瞧不出喜怒,眼底却蕴着些寒意,“刘公公有传这闲旨的工夫,不如查查自家库房,是不是有许多不该出现的东西?”
刘全神色一僵,平南王这是在点他受贿一事?
但很快他就熟练地扯出笑脸:“王爷说笑了,咱家只是个传话的,做不了圣上的主。圣上说了,这旨王爷无论接还是不接,事情都已成定局,王爷若不想去太医院,那就由邓院判每日登门拜访。”
说罢便行礼辞行。
江辞雪盯着那太监的背影,心里无比恼火。
原来这时才是真正的风暴来临。
她用力咬了下嘴唇,抬步就往外走。
她要去侍郎府和胡举对质!
陆锦渊三两步跟上她,一个不解释,一个没追问,无言地并肩而行。
行至侍郎府,守门的小厮将他们拦在外面。
江辞雪说:“你直接传话给胡老夫人,城郊官道,她突发急症。”
小厮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她,半信半疑道:“就这两句?”
江辞雪点头。
小厮离开前还看了陆锦渊好几眼,这位相貌英俊的公子瞧着有些眼熟,他是在哪里见过呢?
没多久,小厮再次出来,跟着一道的还有拄着拐杖蹒跚而来的胡老夫人。
胡老夫人一到跟前,就激动地握住江辞雪的手,“姑娘,你竟然真的寻来了!”
余光又扫了眼她身侧的男子,试探地问:“这位可是姑娘的兄长?”
这姑娘可真主动,但自古还没听说有女方带人上门提亲呢!
陆锦渊冷声道:“我是她夫君。”
江辞雪下意识复述:“他是我夫、夫……”
半天没夫出个所以然来,她心虚地眨了眨眼,问胡老夫人:“胡侍郎在家吗?”
胡老夫人一听她中意的‘儿媳’已经嫁人了,失望地叹了一声,答道:“举儿昨日公务繁忙,一夜未归,不出意外的话,今早该回来了,二位找他有何事?”
陆锦渊微微挑眉。
不出意外,胡举已经碎得七七八八了。
江辞雪余光瞥了眼陆锦渊,咂摸出些许不对味来。
他这副模样,怎么像是知道些什么?
胡老夫人察觉出那位年轻公子莫名的敌意,微眯着眼仔细瞧了他许久。
这张脸她肯定见过。
但她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陆锦渊微微低头,轻声对江辞雪道:“既然他不在,我们就先回府,让谢津查他下落。”
话音刚落,方才那个守门小厮就惊慌地喊着跑来:“老夫人,少爷回来了!少爷他、他横着回来了……”
“什么?”胡老夫人拄着拐杖快步往门外走,远远望见自已儿子被人抬着从马车上下来。
她丢了拐杖颤颤巍巍地上前,看到儿子坑坑洼洼的脸和被白布缠裹着的上半身,心如刀绞地哭喊道:“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胡举吃力地抬起头,强扯笑容安慰道:“娘,我没事,昨晚走夜路不慎摔了一跤,骨头有些移位,但养一阵子就能好、”
后半截话他没能说出来,满脑子被站在自已面前的江辞雪占据,慌乱得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小贱人、不,这是平南王妃。
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