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逸瞧着萧婉震惊的模样,不自觉放轻声音,带着安抚意味。
“父皇派人去查了,我瞧他倒也没有包庇的意思。江辞雪和胡举,一个是弃子之妃,一个是治世能臣,若从中做出取舍,父皇一定会选择后者。”
萧婉没能再听得进去他的话,飞速理着脑中那团乱麻。
她原本打算让江辞雪以庸医形象暴露在百姓视线中,再借胡举同僚之口指控江辞雪,而她在此事中完美隐身。
这样便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皇帝也不会联想到她是因旧怨才诬陷江辞雪。
但皇帝竟然对江辞雪这个草包王妃如此包庇!
紧接着她又想到,若原本的计划成功了,江辞雪被惩治,胡举也能由此感受到圣上对他的重视,便不会追究她在一开始隐瞒了江辞雪身份一事。
可如今计划失败,圣上非但没有惩治江辞雪,还可能反查到胡举头上。
狗急了都会咬人,胡举气头上难保不会招出自已。
她越想心里越慌,抬头对陆锦逸道:“逸哥哥,我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
说完匆匆离开。
——
郑家大宅内。
胡举平躺在床上,不停地倒吸凉气。
昨晚郎中来看过,他断了两根肋骨,用木板绑着固定住了,眼下只能静养。
皮外伤更是不用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
但想到圣上一定会派人来慰问他,顺带赏赐他一些黄金白银,心情又好了起来。
“胡举!”一道粗哑的喊声传来。
紧接着冯平冲进门,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你这黑心肝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胡举一头雾水,艰难地扭头看向他,“冯大人,话可不能乱说,我昨晚明明给了你百两黄金,怎么会害你?”
“你……”冯平气息不稳,一脸后怕道,“你为何要隐瞒画像上那人的身份?她可是平南王妃啊!”
“什么?”胡举惊得下意识要坐起,扯到伤处又是一阵惨叫,只得重新躺好。
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难以置信道:“画像上的人是平南王妃?冯大人,你开什么玩笑。”
“我骗你做什么!圣上已经派人调查此事了,没准还会牵连我,我得回去好好合计一下,你自求多福吧!”冯平扔下这句话,气冲冲地走了。
胡举脑中嗡嗡作响,好半晌才捋清事情经过,狠狠捶了下床面,咬牙对一旁的郑山道:
“郑兄,你找人去给郡主传话,就说她若不来,我就进宫在圣上面前揭穿她!”
他刚说完,家丁就匆匆来报,“郡主来了!”
下一瞬,一个裹着斗篷的窈窕身影走了进来,焦急地四下望了眼,最终定在胡举身上,双眼立时漫上一层水雾。
“胡大人……”娇软的身子直直砸进胡举的怀里。
怀中的身躯虽温热柔软,但到底有些重量。
胡举被她扑得闷哼了声,手却忍不住搂住她的腰,心里火气都消了大半。
他放软语气问:“怎么了,郡主?”
萧婉声音含着浓浓哭腔,“是婉儿思虑不周,连累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