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举努力平复着呼吸,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眼神示意郑山和家丁先退下。
待人散尽,他强忍疼痛问道:“郡主,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画像上那人是你的远房亲戚吗?”
萧婉撇着嘴委屈地道:“我怕若说出实情,胡大人心生畏惧,就不帮我了。
我在宫中并没有旁人眼中那般风光得意,那毒妇的身份毕竟是平南王妃,能和我平起平坐。若不闹到圣上跟前,也没人压制得住她。”
萧婉停顿了下,俯身将头轻轻贴到胡举胸口,“胡大人,婉儿一时昏头,你就原谅我吧。”
胡举被她连番的举动勾得浑身燥热,脑子都不转了,喘着粗气道:“原来是这样,郡主别难过,胡某怎么舍得怪你?”
“大人,你真好。”萧婉破涕为笑,又担忧地扒开他衣襟,认真检查,“胡大人伤得重吗?”
胡举抓住她的手,“伤得很重,但郡主一来,我都感觉不到疼了。”
萧婉嗔道:“大人这是把我当成止痛良药了?对了,今早换过药了吗,要不……婉儿帮大人擦药吧。”
胡举欣喜若狂,当即应道:“有劳郡主了。”
萧婉摇头,用手指沾了些药粉,仔细替他伤处涂药。
胡举这会儿有些庆幸自已伤处多,美人的手几乎将他全身都摸遍了。
他边闭眼享受,边在脑中思索如何将这件事收尾。
萧婉美归美,但实在愚笨,出谋划策的事还得他来。
等上完药,他终于想出个法子,凑近萧婉耳语了几句。
萧婉听完秀眉微蹙,“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胡举紧紧握着她的手,“我如今行动不便,这件事就辛苦婉儿去做了。”
这个称呼让萧婉顿生一阵恶寒,她强忍嫌恶,回握住胡举的手,温顺应道:
“不辛苦,我们二人如今是一体的,时间紧迫,我先回去安排。”
胡举盯着她起身的背影,痴痴傻笑,“婉儿明日记得再来看我。”
萧婉点了点头,缓步离开。
走出大门的一刻,她眸光骤狠,掏出帕子将每根手指都用力擦了遍,然后将帕子扔了。
男人都是一副德行!
不过一早上的工夫,京中便传开一个流言。
说当今平南王妃是个半吊子大夫,且虚荣心极重。为出风头,她用低劣的医术谋害了一位一心为民的好官,实在德不配位。
流言传至宫中,皇后没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去见了皇帝。
她强行忽略皇帝眉宇间露出的不耐,恳切道:
“陛下,任何流言都绝非空穴来风。江辞雪是皇家的媳妇,有不当之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我们必须保证锦渊的安全。”
皇帝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皇后偏开视线,硬着头皮道:“邓彰是太医院的元老,经验丰富,行事稳重,臣妾恳请陛下下旨,让江辞雪别再干预锦渊的治疗。”
毕竟陆锦渊已中毒五年,年初的时候他状态明显比以往差,眼瞧着就剩一口气了。
可这些日子却又有好转的迹象,没准真和他那新娶进门的神秘王妃有关。
不能怪她心狠,她还要替自已儿子考虑,实在没办法容下陆锦渊!
皇帝听罢,眉峰紧拧。
皇后看出他的动摇,继续道:“陛下,几日后便是醮祭大典,锦渊定是要露面的,在此之前他不能生出任何状况。”
皇帝挑了下眉。
是了,他私心想让老三在那一天正式回归朝堂。
他抬手召来太监刘全,“去让翰林院拟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