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平面色一霎惨白如纸,身体抖如筛糠,“这、这怎么可能?”
他指控的人是平南王妃?那他方才在做什么,在老虎头上拔毛吗?
皇帝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沉声道:“此事朕会派人调查,若真是平南王妃所为,朕绝对不会包庇。”
“但若是你和胡举颠倒黑白,诬陷平南王妃,朕也绝不轻饶!”
冯平吓得双腿一软,若不是左右同僚及时扶住他,他怕是已当众跪在地上。
皇帝揭过此事,又问堂下候着的钦天监监正:“醮祭大典的主祭人,可定下来了?”
监正恭敬答道:“臣这几日夜观天象,万里无星,实难论断。醮祭事大,臣以为不能心急。”
皇帝颔首:“无妨,你多留心便是。”
监正拱手行礼:“臣遵旨。”
下朝后,冯平神情恍惚,被两位同僚搀着出了门,一路不停喃喃自语:“怎么可能?那个人怎么可能是平南王妃呢?”
钦天监监正常坤经过他身边,冷嗤一声,“怎么不可能?”
冯平慌忙拉住他,请求道:“常大人,你顺便帮我算算,胡侍郎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差点将我坑死!”
常坤不耐烦地一甩袖袍,“我是观星的,不是算命的。”
说完大步离开。
没走多远,瑞王又挡住他的去路,“常大人,这离醮祭大典没有多少日子了,你还没定下那位主祭人呢?”
常坤不卑不亢道:“王爷的问题,方才陛下在朝上问过了。”
瑞王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满不在乎地笑道:“本王以为,不过是场寻常的祭祀,大人不必如此费心。这主祭人嘛,只要合大人眼缘就好。”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本王瞧着大人那座宅邸,已经破旧不堪了,你挑个好日子,本王带人去帮你修葺一番,再替你添置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如何?”
常坤捋了把胡子,假笑道:“王爷的好意臣心领了,人老了就容易念旧,宅子是破了些,可我舍不得翻新,臣还有公务要忙,便先告退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瑞王盯着那道背影,眸中凶光毕现。
这不识好歹的老东西!
“逸哥哥!”熟悉的娇软声音响起。
陆锦逸回过神,发现萧婉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跟前,脸上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不由得疑惑道:“你脸怎么了?”
萧婉一下想起今早天还未亮她就起来忙活,又困又冷,憋了一肚子火。
江辞雪那个贱人,是不是唬她呢?哪儿有这般折磨人的方子!
可她将露水抹到脸上后,似乎又感觉不适真的减轻了几分。
陆锦逸见她不答话,伸手要揭开她脸上的面纱。
萧婉慌忙后退两步,捂住脸道:“我染了风寒,怕传染给逸哥哥,因此才这般打扮的。”
陆锦逸不疑有他,心不在焉道:“多喝热水。”
萧婉压下翻白眼的冲动,试探地小声问:“我方才在殿外不小心听了一耳朵,里面好像在议论胡侍郎?胡侍郎怎么了啊?”
她心里其实有答案,自然是胡举成功向皇帝告了江辞雪的状。
但她就想亲耳听到这个令人愉悦的消息。
陆锦逸见她对别的男人如此关注,心里不爽,没好气道:“胡举说有恶妇害他,结果一对质,发现那恶妇竟是平南王妃。”
萧婉对此早有所料,装作一脸震惊的样子:“竟有此事?”
又忍不住追问:“之后呢?”
不等陆锦逸接话,她颇为自信地自问自答:“前几日江辞雪进宫请安,不已经暴露过一次她那三脚猫医术了吗?胡举是朝廷重臣,圣上想必当场替他做主了吧?”
陆锦逸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父皇替他做主?我看是风寒把你脑子冻傻了,胡举再风光,也只是个外人,哪儿来的狗胆挑衅皇室?”
萧婉笑容立时僵在脸上,“这么说,圣上并未惩治江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