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书房,陆锦渊正在门口瞧着她,神情有些疑惑。
江辞雪只当没看见,问他:“药喝完了吗?”
“嗯。”
她上前抬起陆锦渊手臂,发现血管中的黑线消失了。
可能是错觉,她听着陆锦渊语气似乎带着一点欣喜,“这毒便被解了?”
江辞雪思索过后,轻轻摇头,“不能掉以轻心,我曾遇到过另一种奇毒,那种毒十分狡猾,好像能意识到有人在千方百计拔掉它,所以会暂时藏匿起来,造成病已经痊愈的假象。”
陆锦渊云淡风轻道:“假象也好,至少能保持一段时日不复发。”
江辞雪很不理解地看向他,“这毒可是致命的,王爷就这么点追求?十天半月不复发就满足了?”
“足够了。”陆锦渊微微垂眸,神色说不出是无望还是坦然。
江辞雪意识到不对,蹙眉追问:“王爷,什么足够了?你要做什么?”
他为什么觉得十天半月不复发,就足够了?他是不想活了吗?
师父说治病救人,最紧要的便是病人要有强烈的求生欲,否则一个人连活都不想活了,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她担心陆锦渊生出这样的念头,连忙宽慰道:“王爷,别高估这个毒,也别低估我,我行医的年头还短,就算我目前遇到了困难,也不代表你这个毒就是无解的。”
陆锦渊难得见她这般激动急切,轻笑道:
“别紧张,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我说足够,是因为十日后有个醮祭大典,皇室也会出席,只是为了到时行事方便而已。”
江辞雪闻言松了口气,认真地道:“王爷不必担心,我到时定会伴你左右,让你平平安安走下祭坛。”
陆锦渊微怔,半晌才从她脸上收回目光,一股难言的情愫飞速从心底掠过。
要不是她表情认真到透着一股大义凛然,他真会以为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情话。
江辞雪毫无知觉,催促他道:“王爷先去休息吧,我要给谢津谢锴针灸。”
陆锦渊微微挑眉,上一瞬含情脉脉,下一瞬就要打发他走?
但到底还是听了她的话,转身朝卧房走去。
等给谢津谢锴针灸完,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谢锴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外面的天空,“鹰!”
江辞雪心中一惊,面上仍不动声色道:“看错了。”
她又看了谢津一眼,那孩子的眼神明显比谢锴聪明多了,不太好糊弄。
于是只重复了遍:“他看错了。”
谢津愣了下,随即用力点头。
谢锴没意识到他哥和王妃达成了某种共识,又大声重复了遍:“有鹰!”
谢津翻了个白眼,抬手重重敲了下他的脑袋。
谢锴被敲疼了,顾不上鹰不鹰的,起身就要捶谢津。
趁着二人打闹,江辞雪抽身走入书房。
那鹰也很聪明,但又没聪明到底,察觉有人注意到它了,所以藏在窗户后,但因体型庞大,露出了一截翅膀。
江辞雪拎着翅膀将鹰揪出来,有些忐忑地取下它足上的字条。
看完后,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师父回:人命至重,有贵千金。况平南王战功赫赫,保北楚十余年安定。草药已送至城郊灵芝阁,切记秘密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