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雪知道他为何这副表情,心里表示理解。
毕竟没有几个方子熬出来的药是好喝的。
她正要催促一番,免得放凉影响药效,谢锴突然窜到他们跟前,晃了晃手中的长条玩意儿。
江辞雪只看了一眼就尖叫出声,慌忙后退几步,撞到陆锦渊身上。
陆锦渊伸手扶住她的腰,待她站稳才收回手,冷眼瞧着谢锴。
谢锴自知闯祸了,拎着蛇想离远些,被陆锦渊拽住后脖领,在脑袋上狠狠敲了两下,“毛毛躁躁的做什么?”
谢锴委屈极了,又因为吓到了江辞雪有些愧疚,张大嘴巴焦急地解释:“蛇,泡酒。”
陆锦渊很轻地顺了几下江辞雪的后背,见她缓过神,才继续训谢锴:“不知道有没有毒,就敢上手抓,嫌命太长了?”
谢锴听不清王爷说了什么,但瞧他的表情肯定是在骂自已,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江辞雪看着他的委屈样,心里一软,定睛望了那蛇一眼,惊魂未定地安慰道:“是条黑眉锦蛇,无毒,不用怕。”
嘴上这般安抚着,眼神却很快瞟向别处。
陆锦渊轻声问:“这么怕蛇,被蛇咬过?”
江辞雪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可能就是骨子里害怕,毕竟人都有畏惧的东西。”
陆锦渊轻嗯了声,记忆不自觉飘回十年前。
他当时驻守边塞,曾在毒蛇窝里救出个小姑娘。
小姑娘瞧着六七岁,长得又瘦又小,皮肤略黑,但五官生得很好,尤其那双眼睛十分有神。
那一窝蛇毒性极强,又异常凶猛,他挥刀砍断几条后,蛇王带头的那半截身子竟然又扑了上来,往他左腹狠狠咬了一口。
回到营帐的当晚,伤口便开始腐烂,幸亏小姑娘的祖父是位郎中,及时为他诊治,才保住了性命。
但后来疤痕增生,蔓延成狰狞的一道,再也没消下去。
不过他是男子,留疤倒无妨。小姑娘都爱漂亮,她若是留了疤,该伤心了。
“王爷在想什么?”江辞雪出声问他。
陆锦渊回过神,有一瞬间,眼前这人的面孔差点和记忆中的小姑娘重合。
他微惊了下,摇头道:“没什么。”
虽然不知她身上是否有疤,但她们的长相并不相似,性格也截然不同。
何况江辞雪确信自已并未被蛇咬过。
不可能是同一人。
江辞雪没追问,只淡声提醒他:“王爷记得把药喝完,我去找本书。”
说完朝书房走去。
她坐在桌前,提笔蘸墨,龙飞凤舞地给师父写了封信,请求师父准许她回去取些药草。
写完信,她站在窗前,从袖中掏出一个特制的骨哨,吹了一声。
一只苍鹰从空中破云而来,俯冲到窗前落下,乌黑的翅膀乖巧地收在身体两侧,温驯地望着她。
江辞雪给它喂了块生肉,又将信绑在它足上,拍拍它的翅膀,“去吧。”
苍鹰应声展翅飞起,很快没了踪影。
江辞雪收起骨哨,心中感叹。
也就她师父那个怪老头有本事,竟然将鹰训成了信鸽。
庭院中,谢锴猛地抬头望天。
他因双耳失聪,所以视觉异常敏锐。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玩意儿闪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