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实在太过真情实感,陆锦渊忍不住低笑了声,问她:“愁什么?”
江辞雪怔怔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陆锦渊正要安慰几句,面前的脑袋突然越来越矮,最后猛地朝他腿上栽去。
他眼疾手快地托住江辞雪脑袋,同时扶正她歪斜的身子。
江辞雪又叹了口气,小声咕哝:“我可能是被骗了,太医院怎么会没有药?邓彰这老东西……”
这下陆锦渊确定她是意识不太清明了,于是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朝厢房走去。
莺歌盯着他们的背影,微张着嘴巴,小小地惊呼了声。
将江辞雪轻放到床上,陆锦渊也在一旁坐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眉心微皱。
他无形中给她太大压力了吗?意识都模糊了,还在想着给他治病。
中毒之后,他倒不怎么在意自已的死活了,可江辞雪似乎很在意。
如果他的毒最终也解不了,她会是什么反应?
估计会恨自已砸了她的招牌吧。
陆锦渊摇头失笑。
江辞雪忽然从床上弹坐起来,弯腰捞起放在脚凳上的鞋子,匆匆穿上就要往外走。
陆锦渊一把拉住她胳膊,拧眉问道:“怎么了?”
江辞雪眼神清明,看不出半分醉意,她拨开陆锦渊的手,头也不回道:“我梦到一个方子,醒来觉得可行,等我把药煎出来给你试试。”
陆锦渊哑然。
这种事他自是不信的,什么梦到方子,不过是她在医术上下了苦功,诊病开方一事早已刻在她脑子里。
他前几年在边关领兵打仗,忧思过重时也曾梦到过作战阵法。
陆锦渊没能拉住江辞雪,只好起身跟了出去。
外面雨停了,檐下有雨滴稀稀疏疏地往下坠,风中带着一阵凉意。
他脚步一顿,又自门口折返厢房,取了件狐皮披风出来。
江辞雪正在张罗谢津谢锴在梨树下搭灶,莺歌抱着药炉在一旁等着,燕舞正应江辞雪吩咐,要进屋里取药,见陆锦渊拿着披风走出来,便小声问道:“王爷,这是要给王妃的吗?”
见陆锦渊点头,她又道:“我拿给她吧,王妃特意交代过,别让王爷受凉。”
陆锦渊刚想说他哪儿有那么金贵,江辞雪已经有所察觉般朝门口望来,双手叉腰喊了声:“王爷,你不能出来吹风!”
陆锦渊无奈,只好将披风递给燕舞,自已拎来个椅子坐在门口,看着他们忙碌。
火生完后,四个孩子无事可做,于是在院中踩水坑,互相往对方身上撩水。
江辞雪蹲在梨树下,不时往药炉下添柴。
雨歇风停,天气晴好,自江辞雪进门后,府中添了不少生气。
陆锦渊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让人贪恋,如果他能多活几年也不错。
这一看竟看了许久,直到江辞雪端着一碗药站到他跟前,“王爷,药已经是温的了,不烫嘴,你可以直接喝。”
陆锦渊弯唇“嗯”了声,接过来喝了一口,笑容瞬间消失。
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