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府,竹苑。
许氏看着昨晚宿在她房中的宁远侯,又气又急地围着他打转。
“老爷,江辞雪那死丫头气势汹汹的,半点儿畏惧都没有,指不定真在江湖上结识了什么厉害人物,所以才敢如此口出狂言。”
“三天后,若还是寻不到柳氏,可如何是好啊!”
“哭哭哭,妇人家就知道哭!”宁远侯不耐烦地吼她,“本侯难不成会怕她一个黄毛丫头?”
“侯爷,平心而论你不怕吗?”许氏几步逼近他,怒目圆睁的样子,瞧着竟有些骇人。
“为何她一个平平无奇的黄毛丫头十年未归,派出去的人都查不到下落?为何她对侯府如此肆无忌惮,甚至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为何平南王对她这般在意,回门那日竟来替她撑腰?”
宁远侯叫她逼问得神色微变,别过脸去,强装不在意道:“那又如何?真的寻不到,假的不还多得是?”
许氏半信半疑地看向他:“侯爷的意思是?”
宁远侯冷哼了声,并未直言。
翌日清晨,江辞雪刚醒来,就加紧收拾了一番,准备去宁远侯府。
经过两个小侍卫身边时,看到他们正匆匆把什么东西往身后藏。
她一探头,两个少年就更紧张地偏过身子。
她没细究,开口道:“我今日要去一趟宁远侯府,你们谁有空随我一道?”
谢锴主动上前,“我。”
见他勇于开口,江辞雪欣慰地拍了拍他肩膀,“讲得很清楚。”
谢锴备受鼓舞,用力点了点头。
走到门口才发现今日下了场小雨,雨丝飘飘洒洒,宛若珠帘。
陆锦渊自她身后递过一把油纸伞,交代谢锴:“保护好王妃。”
江辞雪转身看向他,观察了会儿他的面色,心中忧虑丝毫未轻。
他现在明面上看有所好转,实则全是百毒解暂时压制住余毒蔓延的假象,她今日必须取回冰玉石。
陆锦渊对上她视线,眼神温煦:“万事小心。”
江辞雪点了点头,撑着伞动身了。
谢锴身形如电,直直穿进雨幕里,转瞬便消失。
他们走后,谢津才出现在陆锦渊面前,双手奉上一册竹简。
陆锦渊接过,转身走进书房,将竹简平铺于桌上,上面记录了柳氏身世。
柳氏本名柳月蓉,是岭南一位柳姓富商的幼女。二十年前,北楚战事初平,国库亏空,上令剥削富商以充国库,柳家因此没落。
恰逢当时还未袭爵的江海朝游玩至岭南,对姿容姣好的柳月蓉一见钟情,得知柳家处境后,主动提出庇护柳家,条件便是让柳月蓉嫁他为妻。
江海朝说了谎,他当时已有一位正妻许氏。
柳月蓉不从,但柳员外急于保住家族基业,将她打晕强行送其北嫁。
成亲后柳月蓉郁郁寡欢,又被江海朝软禁,久之染上失心疯。
谢津还打探到,柳氏两月前的确去过一次佛寺,但那次她当天就回了侯府,之后便没了踪迹。
至于她和孙嬷嬷有何种联系,眼下还无从知晓。
陆锦渊挥手召谢津上前,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