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陆锦渊见她走神,低声问道。
江辞雪回过神,回想起自已方才的心绪,暗中鄙夷。
师父希望她一生自在无拘,她才不会被这些理不清的感情所牵绊。
为了迅速赶走这些情绪,她一转话锋,冷着脸反问陆锦渊:“王爷今日为何又去醉花楼?”
陆锦渊一怔,没料到话题转换如此之快。
江辞雪严肃地提醒他:“每次都点花魁,想来要花不少银子,王爷注意点,别将家产都败光了。”
陆锦渊不知为何,一见她板着脸的样子就想逗她,故意道:“本王与花魁交情深厚,能靠人情解决的,绝对不掏银子。”
江辞雪一梗,深吸了口气压下怒意。
后来转念一想,若陆锦渊这毒如此凶险,若不及时制出解药,想来也没多少年寿命了。
他想占些口头上的便宜,那便随他吧。
陆锦渊不明白她又在想什么,表情能一瞬间由愤怒变为怜悯。
总之他想再想开口时,江辞雪已经直接上手扶住他,帮他平躺回去,“王爷早歇息,有事及时叫我。”
陆锦渊道:“你回房吧。”
江辞雪瞥了他一眼,“不要管我。”
陆锦渊哑然,不知自已又哪里惹到她了。
他安抚地应了声“好”,又扫了眼门口。
这一扫不要紧,他竟然没看到门。
重金定制的门就这样被蛮力破开,铺在地上成了供人进出的踏板。
陆锦渊抬手按了按眉心,无奈地扬声道:“你们也别守着了,都去睡觉。”
莺歌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我们知道了,王爷也早点歇息!”
她应完这一句,就激动地拉住燕舞的手转圈,“太好了,王府能有王妃真是太好了!”
从前每次毒发,他们都跟着王爷一道彻夜难眠,如今王妃一来,竟然这么快就医好了王爷。
燕舞胳膊被甩得发麻,无奈地制止了她,脸上却也是笑着的:“好了好了,知道你高兴,我们听王爷的话,先去睡觉吧。”
见门外人影都散尽,陆锦渊才收回视线,望向窗外那片浓重夜色。
从前毒发,他心神全在对抗剧痛之上,无暇想旁的。
如今没了不适感,他情不自禁想起许多往事,再近些,便是几天后的醮祭大典。
往年醮祭是由道观在下元节举办,为万民祈福消灾。
但因京中最负盛名的清风观换了位新监院,他以今年国运衰微为由,说醮祭之事宜早不宜迟,因此四月初便要举办。
皇帝如今沉迷修道,对新监院十分重视,特开国库出资帮衬以示诚意。
监院为报圣恩,特许一位皇室子弟与他共同主持大典。
明明京州以外的其余州府,因去年蝗灾缺粮少钱,流言已传至京城。但皇帝却对此视而不见,反倒将钱用在这等无关紧要的场面上。
事出反常,他必须亲自一探究竟。
瑞王和太子都在争取这个名额,但钦天监已被买通,出面之人必须是他。
他要确保那一天万无一失。
瑞王府。
陆锦逸倚在榻上左拥右抱,张嘴接过美人喂的葡萄,含糊不清地问下方跪着的暗卫:“我那三哥这几日,当真没去醉花楼?”
暗卫恭敬答道:“属下绝无虚言。”
“他那风流性子,不可能老实这么多天,想必是毒发了。”陆锦渊自信地冷笑,“你明日再去平南王府查探。”
“是。”
暗卫应声退下,心里却犯着嘀咕。
他奉命跟踪平南王这两年,时常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是他一眨眼,时间便过去了很久,他好像错过了许多事,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暗卫摇了摇头,不再想此事。
如今瑞王交给他的任务清闲又钱多,他何必多提一嘴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