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一句话，便足以让江羽柔羞愤得无地自容。
她嘴唇颤了颤，艰难地挤出一声“姐夫”，心里随之涌出无望。
平南王这般态度，是明确将他们的关系限定至此了。
她若再有旁的心思，那就是不伦，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担这个骂名的。
陆锦渊颔首应了声“嗯”，走到江辞雪身边坐下，目光落在李氏身上，温和询问：
“夫人可是阿雪的娘亲？我瞧阿雪与你长得不太像。”
李氏脸色一僵，尴尬地笑道：“王爷认错了，我是柔儿的生母。”
听到这个答复，陆锦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怪本王不常回京走动，瞧谁都是生面孔。”
李氏再愚笨，也听得出平南王这话颇为意味深长。
她朝宁远侯投去求助的目光，但宁远侯自顾不暇，只当作没看见。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不要紧的，小雪如今已嫁与王爷，王爷若是不嫌弃，常来走动便是。”
陆锦渊应道：“那是自然。”
又话锋一转：“这侯府是有什么不成文的规矩么？比如江辞雪及其生母不能上桌用膳之类的？”
江辞雪闻言神色微惊：原来他都注意到了。
但是居然问得如此直白，显得她很不中用。
宁远侯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去，慌忙摆手道：“没有，当然没有！”
“是么？”陆锦渊微微点头，身体后仰靠到椅背上，“那又是本王误会了。”
宁远侯惊魂未定地瞧着这位平南王。
就算他现在失了天子盛眷，但毕竟曾威震一方，只要他爵位还在，那就是能压他一头。
见陆锦渊没再言语，他又给许氏递了个眼色。
许氏主动开口解释：“王爷，小雪姨娘前几日去寺庙礼佛了，她既没说去哪儿，也没说何时回来，她这行事随心的性子，倒全传给小雪了。”
李氏在心里默默赞叹，难怪她能当主母，说话就是巧妙，一番话贬低了两个人。
许氏言罢坐直身子，斜眼瞧着宁远侯。
年轻时她对眼前这人满心爱慕，可久之便看清了，江海朝实在不成什么气候。
侯府的家业都是老侯爷打下的，明面上江海朝已位极人臣，可只有她清楚，他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真遇到大事，还不如她这个妇人家镇定。
而且她一开始只是被平南王的突然来访惊到，这会儿平静下来，发觉平南王也不过如此。
他方才气势撑得再足又怎样？还不是空手来的？
看来他回京这两年，并未受到什么优待，连些像样的回门礼都拿不出手。
他和江辞雪那小贱人凑一块，果然没有好日子过！
这样才对，江辞雪只是个庶女，自然不配过得比自已的宝贝女儿还好。
她就该跟她那下贱娘一样烂在土里！
江辞雪实在不理解，陆锦渊一个大男人，同这些妇人家周旋什么。
柳氏既然不在府中，那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吃侯府这顿破饭。
于是蹙眉看向陆锦渊，朝门口抬了抬下巴：现在走？
陆锦渊轻轻摇头，再次开口道：“本王此番前来，备了些薄礼，因只带了一个家丁，搬不进来，便搁在侯府门口了。方才一心想着吃饭，竟将这事忘了。”
许氏登时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她猜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