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易的身旁,红雾如同幽冥的帷幕,缓缓涌动着。突然间,一只枯槁铜手,从那血色的迷雾中伸出,直指楚易的胸膛,朝着楚易的胸口处印了下来。
手掌的攻击看似轻柔无力,仿佛只是一阵清风拂过柔弱的柳枝,然而在这轻柔之中,却蕴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阴毒。
在那古铜色的光泽之下,一丝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绯红之气如同一条条狡猾的小蛇,在掌风中悄无声息地游走,向外吞吐着蛇信。
霍明的言辞中充满了对楚易的轻蔑与贬低,但实则他已将自身的铜皮之力运转到了极致。与楚易身上那偏向暗黑色的铜皮相比,霍明的铜皮之中,隐约透露出一抹银白的光泽,如同月光下的霜雪,冷冽而神秘。
在炼皮境大境界之中,又可以细分铜皮、银皮、金皮三个小境界,分别对应着炼皮境修行的前中后三个阶段。
面前的霍明在炼皮境上的造诣显然要比楚易深上许多,铜皮之上,银光闪烁,预示着他已经触碰到了炼皮境中期的门槛,一旦他身上的铜皮全部被银皮所覆盖,便能彻底步入炼皮境中期。
掌风中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楚易有种不祥的预感,若是被这一掌击中,到时候他即便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楚易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疯狂左右侧闪,然而,霍明的这一掌如同幽灵般紧随其后,速度看似缓慢,却仿佛蕴含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深奥,不急不躁之下,却始终如影随形,不管楚易如何变换身形,巧妙躲闪,始终如同跗骨之蛆,紧紧黏附,不给他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避无可避,眼中闪过一丝果决,楚易索性彻底放弃了躲闪,猛然转身,快步将自已的身体置于那把戮妖刀之后,双手握住戮妖刀的刀柄将这把鬼头大刀挡在了身前。
“Duang——”
一声如同古钟震鸣的巨响在空气中回荡,楚易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手中的戮妖刀上传来,刀身在剧烈的震颤中发出清鸣,以独特的方式卸着力量。楚易的身形在反震之力下不由自主地倒退,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惨叫,霍明的身形也在倒退,快速地缩回到了绯红雾气之中。
“滴答!”
一声细微的水滴落地声清晰地传入楚易的耳中,目光锐利如刀,循声望去,只见霍明退走的方向,几滴鲜红的血珠正从空中滴落,溅在冰冷的地面上,那殷红的血迹在地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戮妖刀的刀身上,此刻清晰地印着一道血色的掌印,与刀上的锈迹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刀锈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像是在跳动,贪婪地汲取着霍明留下的鲜血。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的鲜血都被吸收殆尽,戮妖刀这才再次恢复了它那朴实无华的外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只是楚易隐约间感觉到手中的戮妖刀好似又变沉了几分。
霍明在楚易手上吃了一个小亏,忌惮楚易手中的戮妖刀,霍明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不顾一切地冲上来,而是暂时停了下来,与楚易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
不过楚易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在那绯红的雾气之中,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已,那目光冰冷而锐利,就像一条潜伏的毒蛇,一旦自已露出任何破绽,霍明就会像毒蛇一样扑上来,用他的獠牙给予自已致命的一击。
“楚老弟,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呢?”
一道粗犷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小院的围墙都似乎在微微颤动,樊翼德和应天豪并肩走入小院,两人的气势如同两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当场便冲散了霍明施展出来的绯红雾气,打破了院中的僵持。
樊翼德的目光锐利如刀,在院中扫过,随即便紧紧锁定在了霍明身上,虽然没有开口,但眼神中所展示的,无不是对这名霍二公子的警告。
应天豪则是走到了楚易的身侧,期间没有给霍明任何的好脸色。
两人的行动直接表明了一种态度。
在樊翼德和应天豪身上一扫而过,霍明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没有预料到樊翼德和应天豪会突然出现,直接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
目光越过两人,又深深地看了楚易一眼,带着不甘和阴沉,霍明知道自已今天已经失去了当场解决祸患的最佳机会。
“真是该死!”
心中狂怒,霍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没有再做任何停留,恨恨离开。
随着绯红雾气的消散,李知火、黑豹几人瞬间清醒了过来,仿佛从一场春梦中苏醒,嘴角挂着痴笑,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迷离,但很快便被霍明离去的动静吸引。
“少爷,等等我们!”
黑豹几人大叫着,快步朝着离去的霍明追了上去,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外。
只留下了李知火一人在原地,目光在霍明消失的方向和樊翼德、楚易之间来回游移,内心的矛盾和焦虑显而易见,一张脸成了苦瓜色,一边是他刚刚才寻到的大腿,另一边则是他的顶头上司,关键两者还不太对付的样子,而且他刚刚可是帮着霍明他们对付了李知火和楚易,李知火已经感受到了清算的气息。
“还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滚。”
樊翼德的声音再次响起,粗犷而有力,对李知火来说却如同天籁之音,这是给了他一个逃跑的机会。
“我这就滚,我这就滚……”
李知火如蒙大赦,说话间都有些语无伦次,顾不上狼狈,手脚并用地朝着小院外冲去。
楚易此时已经从地上抱起了张天元的身子,张天元终究没能扛住身上的伤势,昏了过去。
看到张天元血淋淋的左腿,楚易心情再度翻涌起了一股怒火。尽管他及时赶到,阻止了瘦猴对张天元右腿的进一步伤害,然而张天元的左腿已经彻底残废,除非有机会重塑腿上的血肉,否则终身都将是一个瘸子,武道之路必将变得更加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