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总爱翘起一撮。
格外扎眼。
让人总想把这一撮头发压下去。
肖笙看着逐渐靠近的手,警铃大作,身子往后一仰,“你又干嘛?想要偷袭我?”
徐照余手慢慢收回,微微抬了抬利落的下巴,话语里带着一丝笑意,“头发。”
肖笙:“?”
她的头发油了?
然后碍着他的眼了?
肖笙回忆自已前天才洗了头,按道理来说不可能油的这么快。
这么想着,肖笙还是摸了摸自已的头发。
没有油腻的感觉。
肖笙瞪着眼睛,一脸严肃地看向徐照余。
小姑娘的眼神太炙热,徐照余慢悠悠地补足刚才话里没有说出来的谓语和宾语。
“翘起来了。”
肖笙不明白这是明明能一句话说出来的事,为什么眼前的人要分两次说。
肖笙刚想跟他理论理论正确说话的技巧,语文老师冷着脸从门外走进来。
一时间教室满是背诵课文的声音,连刚才那一丁点聊天的声音都没有了。
语文老师说到做到,一回到教室,手里的书还没有放下来,嘴里就喊了一个名字,当场检验他刚才二十分钟的成果。
“顾还京,你来背一下这个蜀道难。”
从上第一堂语文课时,语文老师就对顾还京格外关注,在课堂上隔三差五地叫他回答问题。
更让班上的同学好奇的是,这个校霸竟然没有缺过一节语文课。
要知道顾还京三天两头请假简直是家常便饭,有时他甚至直接没有预兆旷课。
校霸嘛,不旷课怎么能体现他的“霸”。
对此,全班同学都习以为常。
有人在晚自习闲着没事,制作了一张顾还京近一个月的旷课条形统计图。
不做不知道。
一做吓一跳。
顾还京从来不旷语文课。
后来才有消息传出来。
语文老师是顾还京的亲小姑。
语文老师爱面子。
她觉得自已侄子逃别的老师的课,而不逃她的课,会让她感到很有面子。
所以,进高中前,语文老师就对顾还京说,她敢逃一次语文课,她就叫他爸把他的零花钱给断掉。
顾还京听到自家小姑叫自已名字,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自家小姑。
等了一会儿,不见顾还京有动作,语文老师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这次她特意拔高了声音。
不是说好的吗?
他当她的托。
不会这臭小子收了她的五百红包不干活吧?
她知道班里有些有后门的学生,平时一点都不学习。
她想着她侄子是大名鼎鼎的校霸,如果连他都认真地上语文课,那别的学生还有什么理由不认真上她的语文课呢?
只要他给差生做一个好榜样,那么班上的语文平均分何尝会提升不上来呢?
许文文看着语文老师面色不悦,而自已的新同桌却没有要站起来回答问题的趋势。
她一时间变得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已是不是要去提醒一下她的新同桌。
她是班长,帮助老师维持课堂纪律当仁不让。
因为成绩好,她从小到大都是和尖子生坐一块儿,这是她第一次和成绩不太好的同学坐一块儿。
许文文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她的新同桌不好惹。
每次广播的口头处分报告里都有他的名字。
之前,徐照余没有转到他们学校时,她一直是各类考试的年级第一,但是那时在学校,她的新同桌的名声却比她的名声打得还要响亮。
许文文咽了咽口水,最后在其位谋其政的念头击败恐惧,占据顶峰。
可能是有钱人都会找好看的人的结婚的缘故,顾还京长得很不赖,甚至可以说他的长相在全国人民里数一数二。
肤白红唇,侧脸轮廓硬朗流畅,额前过长的头发挡住少许眉眼,但尽管如此,许文文还是看出了那双狭长的眸子,十分明显地写着“不好惹”三个字。
此刻许文文也不纠结他到底好不好惹这个问题,她只知道刚才语文老师已经第五次喊他的名字了,声音一次比一次大,而她的新同桌却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聚在他身上,连带着她也万众瞩目。
许文文从小到大经历被多人瞩目的场面很多,但这是第一次是托了自已同桌的光成了亮点。
明明之前,她的同桌都是托了她的光,才被大家注目。
许文文犹豫片刻,下了必死的决心,伸手扯了扯顾还京的衣角。
顾还京看着怕极了他的人。
许文文的脸上的慌张十分夸张,仿佛他是要吃人的恶鬼一样,惹怒了他,他就要张开大口把她吃了一样。
好学生的胆儿就这么小。
顾还京觉得,雷勇这个排位置选同桌的新方案真是垃圾。
刚才有人给他发消息,说有人在他的开的桌球室闹事,把店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
人给他拍了个照片发过来。
一片狼藉。
抓周时,顾还京没有抓他手边的毛笔,反而爬着小腿,去抓离他最远的游戏机。
从那时,顾父就是他不是读书的料,后来,顾还京上幼儿园,三天两头打架,更加让他坚定自家儿子不是读书的苗子。
因此,顾还京初中毕业,顾父就甩了一家店面给他折腾,让他历练历练。
顾还京选择把顾父甩给他的店面开了一家台球室。
顾还京气在当头,说话也凶,“你干嘛?”
果然他说一出,许文文变得更加惊惶,被他毫不掩饰的恶劣语气吓到,俨然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这是第一次有人向她这样说话。
一点儿都不友好。
许文文自已给自已打气,挪开和他对视的眼睛,慢吞吞,“语文老师叫你起来背课文。”
顾还京周身气压低得可怕,许文文不懂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没有因为不会好好说话被人打死。
周边偷看的人听着顾还京的话,有些为许文文捏了把汗,都有种不敢往下看的感觉。
他们不像许文文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读书上,他们平常更多的是关注学习之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