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肖笙认知里的不一样。
在她的认知里,一个人越缺少什么就会尽力掩饰什么。
比如一个人越缺爱,就会尽力掩饰自已缺爱的事实,装出自已有很多爱的样子。
一个人越缺钱,就会尽力装出自已很富有的样子,会忌讳别人提到“钱”这个字眼,更会在别人说到他没有钱的时候,会恼羞成怒,怒不可遏。
他……怎么没有这样?
肖笙手指蜷了蜷,好奇心大过理智,有些温温吞吞,“你家很穷吗?”
话音刚落,徐照余停下了脚步。
肖笙一看到徐照余不走了,以为他还是在意这些,立马改口,“你要不想说也行,也没有人逼着你说!”
徐照余听见肖笙反水的话,一时有些气笑了。
刚才问他这个问题的是她,现在不让他回答这个问题的也是他。
她干脆别叫“肖笙”了,改名墙头草算了。
徐照余定定地看着面前比她矮一个头的人,“我以为你看出来。”
“看出什么了,看出来你很受欢迎吗?”
肖笙听到徐照余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
他是在说她缺乏眼力见吗?
他才缺乏眼力见,看不出她的眼睛是5.0的。
徐照余等了一会儿,半晌,也没有得到回答,“你真看不出我很穷啊!毕竟前两年我们才在电子厂见过面,你忘了?”
徐照余目光斜斜地瞥向肖笙。
好像她说一句“忘了”就会跟忘本一样严重。
肖笙没有想到是这个回答,一时脸上的表情实在有些绷不住,一整个裂开。
徐照余没有想到自已的一句话对小姑娘的冲击这么大,低头看到她小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徐照余有些被逗乐了。
“去打螺丝的人就一定没钱吗?”
就不能是去体验一下生活?
肖笙听到徐照余水灵灵地承认自已很穷,反而让她觉得他家里不算穷,应该还有些富有。
毕竟几乎没有一个没有钱的人会赤裸裸地对别人说自已没有钱。
只有有钱人才会装穷。
没钱的人只会思考怎样让自已的腰包变得更鼓一些,让别人看不出他生活的拮据。
肖笙不得不承认,徐照余给人的感觉实在不像没有钱的家庭养出的孩子。
沉着,镇定,做事游刃有余。
至于昨天看到他和那个小蘑菇联合抢别人钱的事,估计是个乌龙。
那个好人抢别人钱只抢人五元的!!
要是她去抢,低于一百面额的,她都看不上眼。
徐照余挑起眉尾,语调微微上扬,“怎么?你去打螺丝是因为你家很有钱,想再自已奋斗一把,跟你家再添两个三瓜两枣?”
虽然不知道肖建军和崔枚两个人具体有多少钱
但崔枚她俩确实挺有钱的。
毕竟她在手机没有被阴阳师收之前,经常刷视频时在同城上看到她们两个人的面孔。
但是她平时很少在学校提起过她家里的情况,加上崔枚和肖建军平时工作在外地,经常不着家,她的家长会都是由张姨或者王叔代开。
平常,王叔开车送她,她也在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下车了。
宣城二中是严厉禁止老师透露学生家里的情况的,透露出来的话,一举报一个准。
因此,班上除了何莱知道她的家境还不错以外,就没有人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了。
连张江鹏也不知道她家里的具体的情况,一直以为她家里很普通。
肖笙被徐照余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晃了晃心神,想找回场子,做凶狠状,恶狠狠道:“不可以吗?”
徐照余没有被小姑娘磨牙的动作吓到,反而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可爱,兀自闷笑了两声,“可以,可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这话怎么这么像她阿婆以前敷衍她说的话?
肖笙发现徐照余心情挺好,问了一个她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你以前为什么要染个黄毛?”
肖笙的认知里,染发一般是混混该做的事,对于一个好成绩来说,染发这件事是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更别说他之前染的还是个黄毛。
黄毛这个词一听就不是个什么好词。
徐照余脚步一顿,怔愣住,似乎在思索他什么时候染了个黄毛。
就在徐照余思考的这几秒钟,让肖笙不由怀疑他不止只染过黄毛,应该把赤橙黄绿青蓝紫这几种颜色都染了遍。
肖笙试着想了一下,身旁人染这几种颜色后的样子。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配上这么一张脸,应该染什么都挺好看的。
“哦,你还记得挺清!”
徐照余低头瞥了一眼肖笙。
“那是有一次,我路过一家理发廊,具体叫什么名记不清了,有个理发师坐在发廊的门口,他一看到我就拉着我,说要给我染发,还要给我拍个照,说把照片挂在发廊里当个宣传照。”
肖笙的眼角抽了抽,没有想到这个头发是别人求着他染的。
“你就这么答应了?”
徐照余接上肖笙的话,很是理所当然,“为什么不答应,染了就有两千块钱拿。”
你还挺自豪。
不过他那张脸确实值的上两千块钱,甚至价更好。
肖笙神情有些裂开,但又不得不承认。
不知不觉,肖笙发现自已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
徐照余半天没有等到身旁人的回话,“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这话听上去像是她上赶着问他一样。
肖笙微微地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没了,我和你又没有那么熟,哪有那么多话要问你!”
话虽这么说,但肖笙心里还是想问一下,他当时是真的,被她放在他工位上的花蜘蛛吓到了吗?
当时看他都要跳起来的剧烈反应,肖笙觉得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但她就是想亲耳听他说一句“我真的被吓到了”。
这会让她很爽。
第一又怎样呢?
还不是败在一只小小的花蜘蛛手下。
徐照余轻笑了一下,仿佛没有察觉到小姑娘骨子里的叛逆,眼里闪着微光,含着笑意开口,“既然你没有问题要问我了,那就该我问你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