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笙似乎根本没有被刚才的小瓶装可乐收买到,一脸无所谓的神情。
“你盐吃多了?咸吃萝卜淡操心,他不都年级第一了吗?就算迟到了,阴阳师也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哦,也对哈!我还是先背一下单词,等会儿课代表要听写单词的。”
得了肖笙的话,何莱也觉得自已有点一惊一乍,像极了稻田里听风就动的蚂蚱一样。
听写单词是他们班每个晚自习必备流程。
错一个单词抄二十遍。
何莱就有一次听写的单词正确率惨不忍睹,抄单词抄了半个本子,自此,她对“单词”两个字的敏感程度简直到了惊弓之鸟的地步。
每当到了听写单词的时间,何莱不仅要打小抄,还要自已背一遍要听写的单词,以此做两手准备。
因此,英语也成了何莱偶尔能及格的科目。
徐照余在铃声响的最后一秒回到了位置上。
肖笙听到椅子和地面的细微摩擦声,心里悬着的石头轻轻着了地,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回过头来,草稿本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单词。
时间掐的还挺准。
肖笙眼睛不太明显地弯了弯,心情很好地在草稿本上写了一个课本没有的单词。
beion(祝祷)
.
“徐同学,你能教一下我这道题吗,我刚在晚自习想了一节课都没有想出来!”
一大群人拿着练习册和笔围在徐照余位置旁边,连带着肖笙和何莱的位置都变得拥挤了起来。
来问题的同学很多是班上的女同学。
“这道题要用到后面学的一个定理,我们现在还没有学到,现在可以先不用管这道题。”
肖笙听到徐照余十分有耐心地对来问题的女同学说道。
女同学不知道是在专心地看题还是在看人,呆呆地说了一句,“哦,好的,谢谢!”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的休息时间很长,有半个小时。
肖笙自顾自地做着自已的事情,耳朵却向后打开。
来问题的人络绎不绝,她们问的问题在肖笙听来,都是些阴阳师和其他老师在上课时讲过的题,属于十分基础的题。
还有的题,是只要自已看看教材,就能搞得懂,根本没有问人的必要。
学习是一个人的事,先要自已去找答案,找不到再去问别人。
肖笙忍不住偷偷转头,透过严严实实人群里的一道缝,看了一眼正在提笔列算式的人。
表情淡淡,没有一点儿的不耐烦。
“要上课了,要问题的人可以去办公室问老师,或则明天再来问我,不过建议你们先去问老师,老师的教学方法更丰富,也对题型更更有研究。”
肖笙看了一眼挂钟,离上课还有将近十五分钟。
原来还是有点不耐烦啊!
来问题的女同学有的也看了一眼挂钟,有的看了看手表,发现离上课还早,想继续问。
但徐照余话一出口,很明显地赶人,她们也不好意思再围在他位置附近。
人一走,肖笙发现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起来。
“你哪道题不会?”
肖笙低头从桌子里拿东西。
还有人没走,上赶着要问问题?!
肖笙有些好奇,扭着身子,小幅度地抬了抬头。
两道视线不期然相碰。
“啊?”
肖笙愣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会是她刚才观察他的表情被他发现,给他传递了一个“她要问问题”的错误信息了吧?
徐照余看着少女一脸茫然,“不问吗?”
肖笙想了想,从桌子里拉出一本蓝皮练习册,随便地翻了一页,指了一道题目最长的题。
“这题我不会!”
“雷老师没有讲到这里,你不会很正常,换一道。”
肖笙看了看页码,翻到目录对照,发现她刚指的题是第五单元的,肖笙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现在阴阳师才讲到第四单元。
肖笙:“不是你要给我讲我不会的题吗?还是你也不会,所以讲不了。”
徐照余看着小姑娘一脸反骨,脸上的不耐烦很明显,好像如果他要不讲这道题,她就转头不听了。
何莱上了厕所回来,就听到肖笙的这句话。
“笙笙,你啥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肖笙:“就刚才。”
何莱有些稀奇。
她和肖笙一起长大,在读的同一个幼儿园,也上的同一个小学。
和她爱玩的性子不同,肖笙以前在何莱眼里是个典型的好学生,按时完成作业,考试满分是基础操作。
进入宣城二中,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肖笙考了倒数,比她的排名还低。
何莱也是吃了一惊,觉得肯定是老师把她的成绩登错了,或者她忘记涂答题卡了,她叫肖笙赶紧去找老师复核一下她的成绩。
肖笙看到她的成绩一脸无所谓,说这就是她的真实成绩,也告诉她之所以能进这个班也是走的后门。
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把何莱轰傻了。
不过她没有继续追问。
“等一下,学霸你这不是怎么来的?”
何莱指着草稿本,看着一道长式子突然就变的只有几个符号和数字,冒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徐照余好脾气地给了回答,“书上第七十八也有写这个定理,你可以翻一下。”
何莱赶紧翻出自已的教材,翻到徐照余说得七十八页,仔细地看着面前的一堆数字符号,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问出了一个她觉得很有意义的问题。
“这个式子是怎么来的?”
肖笙:“……”
你问出了一个想吃方便面为什么要加水的终极难题。
徐照余提笔的动作没有变,看了一眼肖笙,发现她还在听,继续分解题目。
“这个题是要学了第五单元,我们才会的,关于这个式子的由来,等雷老师讲到这里,他会带着我们推导一遍的。”
何莱像小鸡啄米一样的不停的点头,试图告诉别人她已经懂了的信号,“哦,哦 学霸你继续,继续!”
徐照余列出的式子又多了几个。
“这步怎么来的,你懂了吗?”
肖笙低头看了一眼徐照余列的式子,发现他没有再用第五章还没有学的那个定理,而是换了一种解法,用了一个阴阳师在课上讲过一个知识点。
解法虽然虽然复杂了一点,但是更容易理解。
肖笙想了想,似乎真的在思考她懂了没有,“不懂。”
徐照余又从头讲了一遍,这次他增加了刚才跳过的简单步骤。
肖笙听到徐照余第三次问她懂不懂,“不懂。”
徐照余抬眼,定定地看着肖笙脸上的表情,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她究竟懂不懂。
“笙笙,你怎么还不懂,我都懂了。”
何莱说了这句话,发现她有侮辱肖笙智商的嫌疑,又急匆匆地补了一句,“我只有一点点懂哈,一点点懂。”
说完,何莱又伸手比了个一点点,以此来强调她的话。
“什么一点点?!”
江遂从后门一进教室就听到何莱的声音。
江遂看了看徐照余手边摊开的练习册,一脸惊奇,“呦呵,你是要做一片有文化的菜叶子了?!”
“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没有人逼着你说!需要人哄睡觉的球草!”
何莱说完这话,又加重语气重复了“需要人哄睡觉的球草”这几个字。
徐照余没有理会何莱和江遂的小学生干架,只是又给肖笙讲了一遍解法。
肖笙看着徐照余认真的架势,似乎只要她不说她会了,她就要一直给她讲下去。
好吧!
她认输了。
“我会了!会了!”
“那我刚才说的什么?”
肖笙:“?”
徐照余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某人,“学点儿吧,不然将来你连螺丝都没有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