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
丫头婆子跪了一地。
跪在最前面的青雀,头发乱糟糟,半张脸都肿着。
跪在她旁边的春芽,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的衣裳都破了,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都能看到春芽里衣的衣领。
太太脸色不怎么好,一直都在咳嗽,很难过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二姑娘。
二姑娘冷冷地看着太太,好似对面坐着的,不是她的生身母亲,而是她的仇敌。恨不得立刻杀之,才能解恨。
坐在正位上的谢文徵满脸怒气,怒吼着:“你来说说,为什么宫中只剩下了一千两银子,银子都去哪里了!”
二姑娘心虚地缩了缩肩膀,低着头,假装自已不存在。
太太皱了下眉,“是不是府上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用到的银子多了?你这孩子,到底年轻,花钱就是大手大脚。”太太看似是在给她解围,却在无意中指责六姑娘管家不力。
“要我说,这家还不如让我管呢,”二姑娘冷笑,“管来管去,管丢了家里那么多银子。说不准啊,这银子就让人用到什么不该用的地方了。”
“你这孩子,初初掌家,有些事情拿不准,怎么不来问问母亲呢。”
“人家现在可是谢府六姑娘,有父亲在呢,问你做什么!”
母女俩此时倒是团结,一唱一和,务必要把这丢了的银钱,强加在六姑娘的身上。
谢文徵听王氏和二姑娘如此说,更生气了。一把把桌上的茶杯扫到了地上,怒喝道:“说,银子去哪里了,是不是你偷走了!”
太太用帕子压了压上扬的唇角,“这孩子才刚长家,就知道把东西藏起来了。女子外向,所言不差。”
太太暗指,六姑娘和人暗中和裴氏的人往来,暗中把府上的银子给裴氏送去。
“你母亲说的,是不是真的!”谢文徵砸了下桌子,声音愈发冷峻。
六姑娘委屈地跪在了谢文徵的面前,“我这几日忙着照顾母亲,家中的事情,都是按照母亲之前的安排,我并未做什么改动。”她的语气中,染上了几分委屈,隐约中带着哭腔,“而且,我的管家对牌还在,怎么可能去账上支银子?”
“什么!”二姑娘一脸震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的管家对牌还在!”
这怎么可能!
那她偷出来的管家对牌,是从哪里来的?
二姑娘慌的手脚发抖,身上无力,瘫坐在了椅子上。
“二姐姐,你怎么了?”
六姑娘一脸困惑地看着她:
“你忘了,咱们谢府的规矩是,有管家对牌不算,还要太太收起来的印鉴。二者,缺一不可。”
闻言,二姑娘脑袋一片空白。
心里始终盘旋着一个念头: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偷盗。
她这次触犯了家规,父亲真的会把她打死的!
太太从二姑娘的神色中,隐约猜出来了这次府上丢银子的事情,和她有关。未免让大家看出什么,太太忙出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印鉴在我这儿呢,管家对牌不在你那里吗的?”
六姑娘抬头,似乎是很害怕地缩了下脖子:“我的在这里,”她把挂在脖子上的玉牌拽出来,“但是,我做的那个假的管家对牌,被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