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眼中,似乎闪过诧异之色。
眼前的这位六姑娘,似乎和传闻中不同。
处置事情的手段,果敢利落,可不像是传闻中那般唯唯诺诺。
来人眸色轻闪,不着痕迹地重新打量着坐在旁边喝茶六姑娘,心下有了别的思量:“回六姑娘的话,奴婢是太太跟前儿伺候的严妈妈。今日贸然登门,是来和太太商议您和大公子的婚事的。”
六姑娘意外地挑了下眉:“商议婚事?”
这个时间段,上门来说婚事,是不是不合时宜?
严妈妈眼中多了丝笑意:“是。我家太太说,大公子年岁渐长,若是他不成婚,底下的公子姑娘们,便不能成婚了。”
六姑娘点头。
裴慕璟已过了弱冠之年,是该成婚了:
“妈妈先回去,等母亲好些了,在上门去拜访裴太太。”
严妈妈看她落落大方,丝毫不见扭捏之色,对六姑娘更加满意了:“是。那奴婢先行退下了。”
“玉奴,待我送客。”
“是。”
玉奴带着严妈妈离开了内宅。
严妈妈出了谢府之后,并未离开。
而是顺着谢府一直走,走到了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对着一辆朴实无华的黑色马车行礼:“公子。”
等了许久,里面才传来淡淡地一声:“嗯。”
而后,便是冗长的沉默。
这种沉默,压的严妈妈额头上,冒了一层细密汗。
严妈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奴婢见过谢六姑娘了。”
马车里再一次传来清冽的声音,“如何?”
严妈妈头,低的更低了,“六姑娘秀外慧中,为人处世很利落,是个不错的姑娘。”
马车里并没有声音传出。
宋妈妈紧张地又补充了一句:“奴婢瞧着,那位六姑娘是个颇有主见的姑娘。”
良久,马车里才传来一声低笑:“嗯。”
宋妈妈垂头不语。
“初七。”
马车里再一次传来清冽的声音,
“走吧。”
“是。”初七应了一声,扬起手中的马鞭,重重地砸在了马屁股上。哪儿吃通,在宽敞的大道上,飞快地跑起来。
严妈妈站在原地,看着远走的马车,眉头轻轻蹙起。
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一听说谢氏出事,就赶紧让她过来看看。
他自已在外面又等了这么久。
听她说起了六姑娘,又沉默不语。
这大公子的心思,怎么越来越难猜了。
未时末。
谢文徵才匆忙地回了府上。
“父亲。”
守在正院的几个姑娘,忙起身给谢文徵行礼。
谢文徵匆匆地对着六姑娘点了下头,便进了内室,一脸关切地看着脸色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的太太:“你如何了?”
“我没事了,”王氏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靠在谢文徵的身上,和他说话:“我就是担心琼姐儿!”
“你担心她做什么!”
提起那个让她丢脸的长女,谢文徵的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
“若不是她做下了那等丑事,今日会有她们上门吗!”
“把你气的都病了,逼得小六不得不出来主持那等杂乱的局面。”
“她这为人子女的,做谢氏嫡女的,可曾对你,对谢氏上过半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