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姐姐~”
清晨一早,刚完早食的水云和徐长泽就听见院门外的声音。
连门都不用敲,凭借声音闻其人。
柳徴渊很踩点,说好三日后,三日一过,马上上门。
“我也想去看看武城的风景。”
留下这一句话,徐长泽去帮柳徴渊开门。
呃?
这是什么意思?
原先水云打算用完最后一次药就离开,对于柳徴渊的承诺不过是敷衍。
最后又答应了徐长泽要去南国。
她想着徐长泽要回南国,可能要马上离开。
心中已经准备再次拒绝柳徴渊的邀请。
而他却说要出去看看。
的确,徐长泽跟着她来武城那么久,也没出去过,都在守着她。
既然是他不着急血亲之危,那水云也无话可说。
随他吧。
“徐大哥。”再次面对徐长泽来开门,柳徴渊没有意外,客气的问了一声好。
转头就奔水云而去。
“水云姐姐可用了早食?”
“用了。”水云面对他,平淡地回答。
“水云姐姐那天可答应和我出去游玩可作数?”
我说的可不是客套话,说去就去,只差你点头了。
柳徴渊眼眸满满都是这个意思,让水云无法无视。
“做数,要带上长泽。”水云无奈地回答。
“那必须要带徐大哥,弟弟我可不敢忘了他。”
柳徴渊眼尾上扬,勾起嘴角 ,特意转头问了徐长泽一句。
“徐大哥不会不去吧?”
徐长泽对柳徴渊的调侃之意毫不在意。
他平静既肯定地回答。
“会去。”
柳徴渊喜笑颜开:“水云姐姐你们赶紧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出发,马车我已经备好。”
太阳是清淡的火团,不温暖,不刺眼。
树叶飘落,草木枯黄。
武城入秋,它的秋格外明显。
黄鹤楼。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武城最高的建筑。
楼下大片大片金黄的菊花盛开,一簇又一簇,像是为了映照这高楼。
大片名贵的花盛开做陪衬,楼格外贵重。
水云的眼眸毫无惊艳之意,像是她已经见过无数繁华,对这些没有兴趣。
只是对这个楼的名字,水云倒是注视了一会。
看到下了马车对楼就凝视的水云和徐长泽,柳徴渊一脸笑意。
“看,武城最高的楼,还有那满地的君子之花,我找的地方没错吧。”
他盛着笑颜,看见水云和徐长泽对楼的态度,他格外兴奋。
徐长泽凝望着楼,他记得这楼楼顶不是被劈成两半了吗?怎么没有废弃?
刚进武城那会,他还以为是一座新楼。
不过这样近距离看,好像矮了许多。
“来,水云姐姐,我带你上楼,我在上面准备好了佳肴,我们一边品一边欣赏武城的所有美景。”
柳徴渊请水云上楼。
“这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来的,就我好运气得到了这个地方的短时间使用权。”
说着柳徴渊得意的上扬眼尾往徐长泽这边瞥了一眼。
见到他仍是冷漠的脸,又继续说道。
“姐姐我和你说哦……”
“嗯。”水云轻应,示意他说下去,不会打断他的诉说。
“曾经这楼是武城城主专用的,但上届武城大比的第一,不仅仅打败同比的人,他还把城主给削了。”
说到削城主,柳徴渊声音低了许多。
“那时这楼被劈成了两半,好在新城主让人修好此楼。”
原来如此。
徐长泽算是知道这楼怎么好的了,只能说那新城主很有魄力。
上任城主的战败之地,他不忌讳,转手把它用来收拢钱财或者人心。
不然百年以来都是城主独属的,怎么如此任他人登顶。
“那一届大比,和以往的,还有这一届的格外不同,那可是群英荟萃。特别是那第一。”
说着,柳徴渊露出敬佩之意。
水云等人登上了楼顶 ,看着顶上的建筑,又附合柳徴渊的话。
她称赞道:“那个人的确很厉害。”
徐长泽眼睑微动,眸光露出点点笑意。
“那当然,可惜当时那人戴着面具,又用假名,这十年来半点风声都没有,不知他是何人也。”
柳徴渊感叹。
而这次水云没有出声。
她原先是眺望楼下的城房、街道,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在街道中穿梭。
可目光不自觉地又遥望天际,望着那蓝天白云。
“柳徴渊,你给我下来!”
怒气的女声从楼下传上来,似乎用了内力扩大声音,让高楼上的人听清楚。
水云的思绪瞬间被扯回神。
柳徴渊还有些懵,这谁啊?
!!!
此时,楼下又传来一声,同样是叫柳徴渊下去。
“找你的。”水云出声,把懵逼的柳徴渊拉回来。
这谁啊,关键时候来搞破坏。
柳徴渊暗骂。
“柳徴渊你个王八蛋!给我下来!”
女声再次响起,柳徴渊探脑袋往下看,瞳孔一缩,眉头紧皱。
“水云姐姐在这看看楼外风光,我下去处理一下。”
他扔下这一句话,迅速地离开。
“唉,少爷等等我。”小厮紧跟其后,离开前还不忘给水云说。
“水云姑娘多担待,我家少爷马上回来。”
水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面容平静地品着茶。
徐长泽心情很好的从储物器里拿出了之前买的小点心。
“他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先尝尝。”
他递给水云。
他们才刚上来,小厮只上了茶,柳徴渊所说的佳肴还没来得上桌就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叫下楼。
“嗯。”水云接过东西,尝了一些。
盯着云层渐行渐远,水云和徐长泽等了许久没看见柳徴渊上来。
最后水云出声。
“我们回去吧。”
徐长泽眸光看着水云,毫不犹豫地答应。
“好。”
扶着扶手下楼,水云每下一层都能看见那远远离去的白云。
她情不自禁地低吟:“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她还能记得这诗,她没忘。
只是此黄鹤楼非彼黄鹤楼。
水云的声音很小很小,连楼中的风都能将它压下。
徐长泽原先盛着笑意的眸光,瞬间消失。
武功大成的人,时刻注视着她,怕她走不完这下楼台阶的人,怎么会错过那小小的低语。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是好诗好句,可她在思念谁?
诗句里透露的思念,徐长泽顿时想到。
看着她下楼的背影无数疑问的语句囤在口中,却不宣出。
目光无意中瞥到画外之身的楼中柱梁,徐长泽想,这劈烂又被缝补的楼,配不上这好诗好句。
这楼有些格外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