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战斗间隙，陆榆对准那双含着醉人笑意的眸子认真问道。
朝无忧游刃有余地挡下直逼面门的一剑，神情莫名。
“你猜？”
他真的很喜欢用问句回答问句，尾音上扬，绕来绕去没透露多少实际内容。
“哥哥？”
偏偏陆榆懒得委婉，全凭直觉问出口。
你看，他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以前也认识，除了那个记忆中出现过的“哥哥”也没别的选项了吧？
不拐弯抹角这一点，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朝无忧冲他弯了弯眉眼，转眼又隐匿在血雾里，静待下一个时机。
陆榆从他近乎默认的态度中，窥到了答案。
原来如此。
同时放开神识，全方位警惕暗中伺机而动的对手。
不止陆榆熟悉朝无忧的打法，朝无忧同样对他的进攻方式和战斗思维了如指掌。
也许曾经两人相同修为时，这一幕会出现得更频繁且随意。
但陆榆被封了修为的如今，朝无忧一隐进雾中陆榆完全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朝无忧毕竟是可以和容卿匹敌的冥界阎王，有着强如大乘期的修为。
朝无忧很快也意识到这一点，主动现身，锋锐如刀锋的血线与长剑相击，两人打得有来有回。
于是这场战斗，与其说是比试，不如用朝无忧在单方面喂招来定义更为妥当。
······
容卿一脚跨过空间裂缝，踏进冥界荒凉无比的地界。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白骨堆构而成的宫殿，宏伟森然，隐隐刮过一阵阴风，带来蚀骨入髓的寒意。
宫殿位于冥界都城的中央。
猝然来了一个修为高深如深渊的大能，必然会招致所有鬼修和鬼魂的关注，可是没有。
哪怕有一两个鬼魂好奇地投来目光，也会被旁的鬼拉进暗处。
像是早就被人吩咐过，会有大能的到来，不要窥视。
容卿浅淡的目光轻扫过周边，然后坦然地进入大敞其门的宫殿。
离了近了，才看到宫殿四周也笼罩着一层黑气，攀附在宫殿的白骨柱子上，张牙舞爪，想要从缝隙里挤进大殿里。
却不得其法，即使宫殿一角已经坍塌，但突破不了仿若存在着的阵法。
容卿一剑挥灭黑气时，注意着控制了力量，没有挨到宫殿本身。
万一宫殿塌了不小心压到徒弟就不好了。
······
朝无忧喂招归喂招，却没有放多少水，招招往人致命处攻去，狠辣得像对面不是他唯一的亲人一样。
每一招都是奔着夺人性命去的。
尽管这样，朝无忧仍然是柔和的笑着的。
容卿见到人时，就看到少年像是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一样，伤痕累累，鲜血呼啦的。
被打得很惨。
但眸子亮晶晶的，里面没多少负面情绪，还挺兴奋的。
这改变不了自已徒弟被欺负了的事实。
容卿操起浮生剑就冲了上去。
他进入战斗之后，陆榆与朝无忧的比试就随之结束，少年乖乖地被师尊放到了一边稍微平整些的空地待着。
然后看势均力敌的两人打了个天昏地暗。
“轰——”
宫殿塌了。
“轰——”
周边一片建筑倒了。
都城的鬼修们撤离及时，没有被波及。
而陆榆待的位置，被两人默契地共同保护着，也没有受到伤害。
“轰——”
在拆了整个都城后，两位大能才暂时休战，旗鼓相当的实力让他们没法很快决出胜负。
容卿惦记着陆榆的伤势，捅了朝无忧好几剑之后就打算带人离开回去疗伤了。
陆榆在被拉着跨越空间裂缝前，回头望了一眼。
脸颊上被划了一道血痕的朝无忧默然看向这边，不笑时气势沉渊，淡漠的神情让他分不出和陆榆的区别了。
感受到目光，青年的黑沉眼珠动了动，对上陆榆的眼睛，然后下意识笑了起来。
下一秒空间裂缝闭合，他们已然已经回到了人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