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一道如同洪钟大吕一般的厚重声音如同炸雷般轰鸣作响,震得孙赋雨前行的脚步猛地一滞,好似惊弓之鸟一般的他后跳半步警惕地看着周围,那声音似是从虚空中骤然鸣响,根本没有半点征兆直接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来的,这种怪异的情况属实让人有些惊惧。
“孙队长,不必惊慌,还请沿阶而上,妾身在亭中静候多时了。”
一道极为好听的女声柔声说道,那好似粉红色的花瓣裹挟在温热的泉水中淋遍全身的舒爽体验让孙赋雨没有任何迟疑就缴械投降了。
“姐姐声音真好听,姐姐你稍等我这就上来了。”
他连连点头随后迈开步子顺着台阶猛冲而上,似乎一点都没有了方才那惊慌失措的模样。
“嘿,这小子真有意思嘿,”半山腰的一处凉亭之中,墨青一腿搭在凳子上身子前倾,如炬的目光似乎穿越了千米之距注视着正在爬山的孙赋雨,“怎么诗韵一说话他就不害怕了?明明刚才被相塚吓得够呛来着。”
相塚是个穿着长袍的年轻人,身形极为瘦弱,一双眼睛周围是漆黑如墨的黑眼圈一看就是经常熬夜爆肝的顶级肝帝。
“没有吓到,演技很好,很谨慎也有胆识。”
他有些惜字如金,简短地说了几句后便闭口不言不再发表看法。
“你们两个啊,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坐在上位方向的诗韵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给墨青倒了杯茶,身上穿着的淡粉色长裙被一阵微风吹动飘飘欲仙,一如那好似初春刚刚化解开的云波一般柔软细腻的容颜,让人如沐春风。
“诗韵,他已经通过测试了吗?”
墨青问道,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是不应该让孙赋雨上山的,毕竟他的心性还有待考察,尚且算不得他们琴仙峰的“传承者”,但是诗韵却破例通过剑仙峰的鸣萱传去了讯息将他唤了过来,他不知这是出何原因。
诗韵摇了摇头,“酒仙峰的事你们也知晓了吧。”
墨青点了点头,他脸上的表情似是有些懊恼,“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都怪荒厄那家伙不负责任自已一个人跑掉了,导致酒仙峰现在出了这么大乱子。”
“我相信荒厄肯定有他的苦衷,他并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理由究竟是什么,但我坚信他是因为走投无路了才选择这样做的。”
“可是!哎,该死!”
墨青似是还有些愤愤不平,但看着诗韵默默地摇了摇头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握紧拳头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我看诸位面色似乎有些不妙,难道也是在为酒仙峰的事而发愁?”
孙赋雨的身影出现在亭子外,他冲着几人一拱手,“多有打扰,还望几位莫怪。”
“孙队长不必见外,请坐。”
诗韵素手微扬为孙赋雨也奉上一杯清茶,继而说道:“酒仙峰的事很是棘手,但我们碍于一些原因我们没办法直接解决,因此只能在这里哀愁担忧了。”
诗韵面露悲悯之色,这酒仙峰之祸虽然与他们并无瓜葛但是五仙峰本就是一个整体,现在酒仙峰出了变故他们还无能为力着实让人有些哀叹。
“几位愿意将我唤来提供情报便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酒仙峰之事并非是诸位之错,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必自责。”
“听你这意思是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
“嗯,是八苦。”
“八苦?”墨青皱起眉头有些厌恶地撇了撇嘴,似是对于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的回忆,“那群疯子,若是他们倒是合理了,也就只有他们这群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了。”
这时,许久未曾开口的相塚忽而问道:“你,和他们交过手了?”
“是,先前在酒仙峰之下,爱别离、求不得还有生苦三人突然出现,我与爱别离交手做过一场,她实力很强与我不相上下。”
听到爱别离之名,相塚低下头连掐带念,片刻之后抬起头盯着孙赋雨,“爱别离,不能杀,你,与她有缘。”
孙赋雨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只得连连点头,“我知晓这一点,她的力量似与我同出一源,调查清楚之前自然不会杀她。”
相塚移开眼神,没来由补了一句:“你欠她的。”
孙赋雨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欠她的。。。。。。还请先生教我!”
他躬身行礼想要相塚解答他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厦湉和相塚都说他欠厦湉的,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故事?为何他什么都不记得?
相塚摇了摇头不再开口,孙赋雨也知道他们这种奇奇怪怪的命卜之人奉行“天机不可泄露”的准则于是便没再追问,只是颇感遗憾的叹了口气。
“这些事情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相塚自然会告诉你的孙队长。”
诗韵站起身十分优雅地向孙赋雨行了个万福礼,那柔雅的嗓音悠然道:“妾身名为韵诗,暂行这琴仙峰主事之职,相塚,墨青,乃是我的两位下属也是朋友,这琴仙峰内的神异乃是我们的老师也是我们的主人所留,我们的职责便是看好这里的一草一木并为老师挑选合适的接任者。”
孙赋雨点了点头冲着三人分别行礼致意,他并没有去追问他们那位老师的具体信息,他知道即便他可能是那接任者的备选之一但在他们确定要让他成为那接任者之前,这些事情他们是不会告诉他的。
“关于酒仙峰之事,还希望韵诗姑娘指点一二,那些凶兽究竟是从何而来?是何种类?又有何克制之法?此事关全禹乡县数十万百姓之性命,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提到酒仙峰,韵诗脸上的表情愈发悲怜,“酒仙峰在五峰之中相对比较特殊,它主要的职责更类似于监狱和封印地,在酒仙峰内部的核心地带关押着相当大量穷凶极恶的怪物和罪犯,是五仙峰中危险程度最高的一处。”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酒仙峰的主事人和两名副主事都是个中好手就算是比起其余四峰的主事们都要更强一些,有他们在酒仙峰并不会乱生事端。”
说到这,韵诗面色一沉,带着几分哀伤道:“但就在数年之前酒仙峰的主事人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了,他是整个酒仙峰封印的阵眼所在,他离开了阵法便失去了主体,仅凭剩余的两个副主事便很难维持封印,而封印一旦破碎,其中封印的那些足以颠覆世界的恶魔们便会被释放出来,因此他们便将自已融入了大阵之中,丧失了自由活动的能力甚至失去了神智,只作为大阵运转的一个零件维持封印存续。”
“他们,是伟大的人。”
孙赋雨由衷地说道,封印在酒仙峰中的不可能只有那些劫身凶兽,听韵诗的意思那些只是封印物的冰山一角,其中真正的恶魔足以颠覆这一整个世界,因此那两位副主事正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才牺牲了自已化为封印的运转部件,足以称之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