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赋雨迟疑片刻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出言问道:“只是,那位主事为什么要离开?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比镇守酒仙峰的封印还要重要的吗?”
说到这件事,墨青难以掩盖脸上的愤怒,他用力一捶桌面,愤声吼道:“荒厄那家伙就是个懦夫,他就是害怕自已担不起这份责任所以就逃了,他这个,该死的,无能的懦夫!”
“墨青!”韵诗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怒意,她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孙赋雨解释道:“酒仙峰的主事人荒厄是墨青曾经最好的朋友,他们多次出生入死关系密切,因此当得知荒厄无故离去的时候墨青才会那么的失控。”
“说正事,恶兽,出山。”
沉默许久的相塚突然开口道,他那常年紧绷着的脸上竟然有了丝丝忧虑之意,他用力地盯着孙赋雨就好像要从他脸上找到什么似的。
“相塚的命卜之术一向无错,他说那些恶兽就要出来了就证明酒仙峰的封印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韵诗面色坚毅,语气加快几分,“这背后的故事便等事后再与你细说吧,此时我先与你说说那些从酒仙峰里跑出来的凶兽吧。”
孙赋雨闻言身子挺直正襟危坐仔细地听着韵诗接下来的话。
“据相塚卜卦所得,酒仙峰的阵法依旧还在运转,那些真正恐怖的存在尚未脱困,只有一个比较边缘的监牢出现了缺口,里面关押着的罪犯被放出来了。”
“是什么?有关于它们的详细信息吗?”
孙赋雨一下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侧耳倾听。
“这部分监牢关押着一群生性凶残的恶种,其名为雾豺,外形为通体雪白的豺狗,为从混乱无序的雾中诞生的凶恶豺犬,所到之处土地荒芜树木枯萎,漫天的雾气会席卷世间,将一切生灵吞没殆尽。”
“雾豺?那这么说之前五仙峰附近笼罩的雾气。。。。。。”
“没错,便是它们搞的鬼。”韵诗点点头,“这种雾豺数量不少而且悍不畏死极为难缠,但它们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它们不能脱离雾气独立存在,此刻酒仙峰的限制法阵恢复了运行,因此雾气难以扩散出来。”
“除此之外,那所监牢之中还关押着另一个种族的凶兽,其名为雾鼠,乃是雾豺的附属种族,外形类似于家鼠,通体白色,身形微小,擅长偷袭,不过实力不强,劫影级别的只有不过十只,大部分的实力只比凡兽稍强一二。”
孙赋雨点了点头表示了解,“那么,韵诗姑娘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进入酒仙峰修复封印避免雾豺为祸世间?”
“方法自然是有的,”韵诗轻咬下唇迟疑了片刻,其后再继续说道:“只是酒仙峰中此时凶险异常,那些雾豺凶恶嗜血,浓雾笼罩又难分前路,孙队长,您,确定要去吗?”
“这不是危险不危险的问题,那些雾豺目前还被困在封印之中,尚且无法为祸世间,但若是让他们跑出来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我既然是这函夏国的理事人总队长,自然要担起这个责任,断了它们想要祸乱这人世的念想。”
孙赋雨的语气异常的坚定,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退缩,他既然应下了这总队长的差事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守护这平凡但美好的世界他可以献出一切。
“哎,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劝你了,我这就把酒仙峰阵法的有关信息与你说上一说。”
鸣萱用她那动听的嗓音给孙赋雨简要的叙述了有关酒仙峰的事情,包括加固封印的方法和注意事项。
孙赋雨点了点头,心中大致有了计划。“多谢韵诗姑娘告知,此恩没齿难忘,孙某回去筹备一番便准备去加固封印。”说罢孙赋雨便拱手告辞,转身离去。
“等等。”韵诗喊住了孙赋雨,“酒仙峰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光靠你恐怕不够,我随你一同前去吧。”
“也好,”孙赋雨点了点头,“那就有劳韵诗姑娘了。”
。。。
酒仙峰,五峰之中最为僻静之处,不知何时已然笼罩在一片茫茫的白雾之中,立于山巅四下望去满目皆白,天地仿若洗涤过度的绸缎,只留下那唯一而单调的纯净。
阵阵嘶吼从山涧传出,那吼声凄惨悲凉让那原本洁净的白色都染上了几分别样的妖异。
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走在山间小道上,一袭黑衣一件靛裙,在那茫茫的雾气之中好似两泊浓墨重彩的颜料,在那白色基底上晕开了两片颇具神异的色彩。
“酒仙峰的封印主阵就在前面,我是琴仙峰的人进不去酒仙峰的阵,孙队长,还请小心行事。”
韵诗冲着孙赋雨欠身行礼,五仙峰各峰之间虽然是同伴关系但是五峰本来就各属不同的领导者,因此其余各峰的主事人和副主事人虽然可以在酒仙峰自由行走但是并不能进入封印阵中,这既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也是为防止关押的东西出现什么意外。
“韵诗姑娘先行离去便是,封印这边就交给我了。”
韵诗笑着摇了摇头,“孙队长,你是我选中的琴仙峰之继承人,这一代的‘弦’之一,你的安危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你尽管去吧,韵诗就在这里等你。”
“弦?”那所谓的琴仙峰继承人让孙赋雨很是在意,“那就有劳韵诗姑娘了,我一定速去速回。”
先前墨青告诉孙赋雨,韵诗虽然看上去柔和娴静但是实际上是一个相当有主见也相当强势的女子,她做出的决定便很难动摇了。
“韵诗便在此处等候孙队长凯旋。”
“多谢。”
孙赋雨的身影沿着石板小路渐渐消失在雾气深处。
而韵诗脸上淡淡的笑意忽的消失不见,她横着一眼冷向周围的树丛,阵阵窸窸窣窣之声嘈杂而起,数道犬影朝着她厮杀而去。
“弦音正奏,恶客勿扰,韵诗这厢无礼了。”
素手微张,亭亭玉坐,一张淡青色的古筝悄然浮现,阵阵琴音好似悦耳的鸟鸣回荡而起。
只是,那鸟鸣却带着股股莫名的肃杀之意。